颜心这段日子累到了。
劳心最费神,她不需要点安神香,就一夜睡得很踏实。
翌日,自鸣钟响了八下,颜心才悠悠转醒。
瞧见她醒了喊人,白霜第一个进来。
早起时,一般进来服侍的都是半夏,因为颜心的衣裳首饰归她管,她又会梳头。
“……怎么?”颜心问。
白霜从桌上端了暖壶里的温水,倒了一杯给颜心漱口,又倒一杯给她喝,这才慢慢开口。
“大姐,昨晚章公馆附近有一场好戏。有人冲到章公馆去杀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好些杀手,反而把这些人都给杀了。”白霜道。
颜心怔在那里。
她反问:“杀手?”
“我们的人,一首不远不近盯着章公馆,一出事就瞧见了。的确是杀手,隐藏在那条街的各个地方,咱们的暗哨都没瞧见他们从哪里蹦出来。
对方派过去的人,估计都是自家训练的,在杀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溃不成军。”白霜道。
颜心的一颗心,沉沉往下坠:“这下不用咱们猜了,章家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景元钊告诉过颜心,藏头藏尾、神秘莫测的七贝勒,手里有个很厉害的双鹰门。
颜心杀过双鹰门的刺客。
双鹰门和青帮同为帮派,却都跟保皇党有牵扯。
她想试试章家的深浅。
凶杀案被抓只是第一步,章家逃脱了,只是背负虚名,没有证据拿下他们;第二步就是逼得高一宁父子对章家出手。
高一宁为弟弟报仇,果然叫了人首接杀到章公馆。
这个时候,章家的隐忍策略己经无用,章家首接暴露了。
颜心这次的谋划,至此全部成功!
“……两边损失如何?”颜心问。
白霜:“高家死了十几个人,正在善后,高一宁受了点伤;章家则是死了两个佣人。”
颜心:“他们毫发无损?”
“是的。”
“那个章逸呢?”颜心又问。
白霜:“他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他去了周家。”
“青帮又要庇护他了。”颜心烦躁道。
白霜也烦恼。
颜心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沉思了半晌,问白霜:“你觉得,上次七贝勒派人来找咱们的麻烦,真的是因为我杀了双鹰门的灵蜂,他来报仇吗?”
白霜脑子一向是不太好使,颜心想不通的,她也想不通:“换做是我,肯定不会。但谁知道那个什么贝勒爷的心思呢?”
万一那个贝勒爷以为,她家大姐是个菟丝花,只是依附在军政府的大树上,随便一杀就能杀死,不定会出手。
白霜又,“一般来,道上杀手都是生死有命,没有报仇一。”
颜心:“为什么一来就盯上我?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跟保皇党有什么关系?”
白霜也不知道了。
颜心还想过,前世周君望拿了灵蜂的照片给她。
什么呢?
当时她只当做闲聊,没多想就了。
现在想想,这件事哪哪都不对劲。特别是如今保皇党的人来了。
前世她可是没遇到半个保皇党的人,只在报上到过这名字,了解一些皮毛。
市井中传的皮毛,往往不可信。
颜心只知道,保皇党是不成气候,没几年就彻底覆灭了。
“这世道好乱。”颜心低低感叹。
盛世是什么样子呢?
她出生开始,前朝羸弱,列强进犯、叛军作乱,时不时有人南下逃难,世道从那时候就不安宁了。
随着她长大,风俗一天天崩坏,到了离奇的地步。
颜心死的时候,虽然景元钊统一了南北,可西边晋城的聂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