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琛表情苦涩,眼神暗藏讥讽。
但那抹讽刺,是嘲他自己的。
“回话,琛爷一向这么懂规矩,难道不知道家主问话,要老老实实回答?”
笙歌掐紧他的下巴,跟他对视,美眸强势。
鹿琛不话,思绪却回忆了一遭温莎安妮临走前的最后那句悄悄话。
她,“今天我帮你话,鹿笙歌恐怕不会放过你,你真的不考虑跟我站在统一战线?”
温莎安妮来之前,就应该预料到笙歌会来,所以故意了那些话,故意激化他们兄妹之间,本就脆弱危机的亲情。
悻悻想着,他眉间隐痛,始终一言不发。
“好样的,没有一句实话,看来你是选择帮着她?”
笙歌胸腔的怒火升腾,深深呼吸着,直起细腰,松开对他下巴的桎梏。
她冷傲的红唇,轻蔑一笑,“你可真是她的好哥哥,只要遇到她的事,你就护她到底。”
“鹿琛,如果有一天,我跟鹿雅歌同时被枪指着头,你手上也有一把枪,却只有一颗子弹,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她,还是救我?”
鹿琛红了眼眶,将她脸上心寒的表情看在眼里,伸手想去抓她的手,“丫头……”
手到中途,笙歌后退一步。
两人中间的茶几,如同横跨在他们中间的那道隔阂,难以逾越。
“温莎安妮的身份,我势必会求证到底,你如果拦我,就别怪我不顾最后一丝亲情血缘,连你一起收拾了。”
放完狠话,笙歌转身就走。
“丫头……笙歌,你听我。”
鹿琛扶着膝盖,试图起身拦她,双腿疼得钻心,他缓了很久。
沙哑的嗓音,配上疼痛可怜的表情,像被虐待和不信任后的无助。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第一机长琛爷。
笙歌心里隐隐触动,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盯他,“我只听你解释这一次。”
机会给了,能不能把握看他自己。
鹿琛遥遥盯着她那张绝美却淡漠的容颜,认真帮她分析利害。
“鹿雅歌从前的后台是我跟爸爸,现在爸爸去世,我停职闲散在家,她没有靠山,可以任你摆布。”
“但温莎安妮不一样,霍尔保罗好歹是欧纳伯爵,背后是整个贵族,你如果太较真温莎安妮的身份,霍尔保罗那边计较起来,鹿氏讨不到便宜,我不想看你为了拿不到证据的调查,得罪了那边。”
他只是怕笙歌惹祸上身,陷入危险,他是担心她的。
笙歌高傲的扬起下巴,目光不屑。
“我鹿笙歌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前些年,我规规矩矩做自己的事,不还是有人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甚至亲生哥哥都帮着隐瞒事实,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真的治住那些暗中作乱的恶人,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哪怕是至亲。
四目相对之下,她眸光讥讽。
鹿琛的表情,一寸寸白下去,连背脊都是僵硬的。
他喉头苦涩,却无法解释,只能颓败的垂下头,听笙歌翻旧账。
“我鹿家大少爷,你若是真心悔过道歉,就该安分一点,帮我解答困惑,早点坐实温莎安妮的真实身份,而不是劝我放了她,你清楚我的脾气,我想做什么,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最后一句表达立场的话落下,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祠堂。
林叔带着两个保镖,就在外面守着,防止中途有人悄悄过来偷听。
见笙歌出来,三人恭敬弯腰。
笙歌目光幽幽的看向天边的云,吩咐保镖:“去找马鞭来,按大少爷之前给自己定下的规定,以后每天下午二十鞭子,不准放水。”
管家和保镖面面相觑,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