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宝到底是后发临时应对,所以长枪刺来,手中铁锏根本不能支撑,当场便脱了手,一时狼狈,而罗信却只是歪了枪尖而已……可这就已经足够了!
两人心知肚明,这一招到底是罗信来攻,来做偷袭,此时被秦宝砸偏枪尖,便是罗信失手,尤其是双方两军不对称的大局摆在这里。
故此,失手之后,狼狈不堪的人马上变成了罗信,他挥动刺偏的长枪,在地上一摆,转身一个腾跃,再度飞身上马,就势北走。
不走不行,因为伴随着刚才那一招回马枪,那些格外强悍的黜龙军骑兵立即放弃了外围截杀,反过来朝此处蜂拥。
既与表兄交手,他哪里还不知道,这必是踏白骑!
这几百骑全是奇经,一旦被粘住,便没有生理!更何况,踏白骑在此,张行也必然在此,说不得就有七八个成丹在两边田埂上看着呢!
这还打个什么呀?
实际上,罗信狼狈逃窜之时,连对表兄偷袭的羞愧都来不及,只有一个念头而已,那便是黜龙帮的高手如何这般多?
宗师多,成丹多,凝丹多,奇经居然也能在正常的编制外凑了个几百人的踏白骑!
怎么打?
太阳升起,高阳城内能做主的两名幽州军大将一个生死不明,一个狼狈逃窜,幽州军自然也是全线失控,大举北走,早就预备好的黜龙军立即开始了有序的兜后追击……李定所言最关键最后一举俨然已经成功。
但是,理论上似乎还是有一个破绽。
要知道,黜龙帮是夜袭,幽州军也是夜间被动接战,双方都是边走边战了一夜,在体力上算是半斤八两,不然黜龙军也不会在高阳临时调整布置了,但就在这个战场上,隔着一条河,大约四五十里路的距离,还有一支纸面实力很强的部队——河间大营的三万众。
这是大魏官军的遗留,军械完备、建制成熟,还掺杂了许多河北本地豪强世族的精英,外加一个身为宗师的薛常雄。
如果,如果说这个时候,就是黜龙军主力以高阳为核心分部比较分散的时候,因为疲惫和驱赶败军而缓慢行进的时候,也是黜龙军与河间城直线距离较近的时候,河间大营的三万大军立即主动渡河来战……那即便是高端战力缺乏,可以生力军来对作战了一夜的疲惫之师,河间大营也足以让黜龙军伤筋动骨了。
反过来说,如果河间大营不能及时渡河,黜龙军到底是赶着幽州军往北走的,那越走越远,你河间军就怕再难赶上了。
高阳城内外已经一团糟,到处都是铁甲真气下的生死无常,而相隔数里之外的田埂上,张行认认真真吃完饼,依旧坐在地上不动,甚至有闲工夫来看腿弯下的蚂蚁搬饼渣。
而过了好一阵子,其人方才抬头,就在春日早间的晨光下来问身前负手直立之人:“徐大郎和马分管走了多久?”
“一刻钟?”
“那薛常雄会渡河吗?”
听到这里,被问之人,也就是李定了,终于嗤笑一声:“你不是说,但凡你再操心军事,就要回邺城吃炸面团吗?”
“我是说我若是操心军事,你和徐大郎该去吃炸面团。”张行眼睛明显还在蚂蚁上面。“何况我也不是问军事……”
李定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来言,却反而人有些犹疑起来:“薛常雄应该会渡河吧?毕竟,按照俘虏的说法,河间一开始就是诈降,这也符合薛常雄拿捏不下来的性格……不过,河间大营想要仓促中全军渡河,未免也有点艰难吧?最多是先来部分精锐。”
张行点点头,只若有所思。
“且不说薛常雄,你准备怎么处置河间大营其余的人?”李定倒是顺着这个话题来了兴致。“我是说那些没渡河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