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西面。”侯君束立即下令。“咱们分三个波次……你打头阵,试着弄出些破绽,我从你寻的破绽里突进去,留五百骑给高副将做后备接应。”
“要派哨骑回高阳吗?”被下令做后备的另一位副将赶紧来问。
“不必……这么大的大营在此,缺我们这一两个哨骑吗?莫忘了,少将军自家都回高阳了。”侯君束略显不耐。
那副将也闭嘴不言。
须臾片刻,第一轮骑兵绕后行动被发觉,被迫临时从侧翼发动突击,而让人麻爪的是,黜龙军在市镇西面的后备居然在夜中也带了弓箭,借着市镇内外的灯火,足以观察到骑兵来袭,而暮色却依旧遮蔽了箭矢的身影,幽州军当场吃了个闷亏……这还不算,躲过箭矢之后,奔到阵前,却发现当面之敌几乎多持长枪。
到了这个份上,这支幽州骑兵的突袭已经相当于失败。
侯君束心中一跳,战场上的嗅觉让他本能想放弃这支兵马,立即掉头,但是一想到好不容易获得领兵机会,若是扔下这分出去的几百骑不管,岂不肉疼?
当然,心中所想自然不会展露出来,其人面色不改,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扭头吩咐:“高副将,我绕过去,从镇子的西南方插入,然后扭头夹击这支兵马,如若连这般都夹不动他们的阵型,你就去把孙副将给扯出来,我自会从南侧入营,再与你们说话!”
高副将赶紧点头。
而侯君束也立即行动,军官层层传令,剩余八百骑也转入旁边的田野之中,却是要在战场之上,进行一个小型的绕后侧击……然而,其人趁乱领兵绕到小镇的西南侧,正观察形势准备从黜龙军西南两面的缝隙中发动突袭时,后方却又火光大亮,放眼望去,居然又有一支兵马自西南面往这里赶来。
侯君束大惊失色,这个时候他可不觉得来人会是幽州军,但这个时候也无法细细思考眼下局势背后的含义,因为他自作聪明的举动,已经把自己放置到了三支黜龙军的中间,此时唯一要做的,便是趁着对方还没有有意识的合围起来之前逃出去。
但是,更糟糕的事情出现了。
因为阵型缘故,侯君束不敢从来路折回,只能以一种相当于逆时针绕行齐红山大营的方式继续往这个市镇的南侧后方奔行……可是,当他带领着自家部队狼狈抵达此处后,却在一瞬间陷入到了绝望,因为又一支部队出现在了他们的侧前方,而且因为举火不及时和战马的速度,使得双方几乎是当头撞入到了对方阵中。
然后便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夜间乱战。
片刻后,狼狈从战团中脱战后,发现连观察局势都观察不了的侯君束终于开始思考刚才没敢思考的问题了——这么多兵,这么多黜龙军,越过了幽州军在前方设置的两个营地,集中出现在了此处,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一下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呢?
黑灯瞎火的,自己一支孤军,迎面撞到此处,情报完全不对,部队陷入乱战,他能知道什么?或许是是那张行专门给李定多分派了几个营,但或许还是黜龙帮不顾一切,全军渡河来打幽州军了呢?
不过,很快侯君束就不需要思考了。
因为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间,一道紫色霞光自西南向东北划破夜空,出现在了那市镇的正上空,然后只是一闪,一面崭新的大旗卷着紫光就在那市镇的正上方铺陈出来……不止是侯君束,幽州军上下恐怕也都知道,这是谁来了。然而让侯君束感到愕然的是,那面旗帜铺开以后,一面缓缓扩大,一面缓缓下压,而他看的清楚,居然是一面挂旗的形状,而且上面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如何不是“黜”字旗?
如何敢“替天”?如何敢“行道”?
不对,既敢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