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后,倒是收敛了一些:“我倒是觉得,胜败兵家常事,区区一营降兵,还是在清河郡的另一头,败了就败了,继续威逼下去便是,何必计较?而且郑善叶也好,纪曾也罢,都是晓得军事的人,前方虽败,也不耽误他们继续进军,甚至会更加谨慎果敢。”
“段公所言甚是!”扫视完简易军报的罗术也没有太在意,而是立即呼喊称赞,然后主动起身举杯。“区区一城一营,谈什么局势,诸君且为段公寿!”
周围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罗术堂堂幽州总管,河北地界数得着的大军阀,居然这般迎奉,委实可耻,却也都忙不迭纷纷起身,一起举杯高呼:
“为段公寿!”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联军统帅、大宗师、英国公白横秋见状,也只好无奈起身,举杯来祝:“为段公寿!”
宴席上一时欢快起来。
却是没人提及营中此时最敏感的河南东都相关流言。
“河南那群欠攮的货不理我?!”
实际上,这一天,唯一心里关心嘴上也关心河南的,大概只有流窜到大河畔的黜龙帮轻骑营几位头领了,尤其是出主意的刘黑榥。“他妈的,官军在武阳到汲郡就八九千人,还一字排开,要是河南能来一万人,咱们就能硬吃了,到时候断了前面十几万人的粮道,后面东都又被司马正给摸了,他官军能不散?!这些人想啥呢?”
“咱们几个都是河北义军兄弟,我说句只咱们在这里能说的话。”郝义德勒马与其余两人更近一些,方才黑着脸开口。“帮里的传闻咱们又不是不知道,怕是那位李龙头正巴不得官军不散呢……”
“是有这说法。”曹晨也正色应声。
“不对。”刘黑榥摇头。“你们两位哥哥说的不对……”
曹、郝二人一时诧异。
“我不晓得上头怎么想的,也不晓得那什么李龙头怎么想,但我晓得下面怎么想。”刘黑榥语速极快。“莫忘了,三征后,大河上下各处义军我都去过,河南也去过……河南那里,不光是李龙头的地盘,也是张首席起家的地盘,这才建立行台一年,哪里来的就被李枢调教成上下一心跟他走了?”
曹、郝二人都有些心中微动的感觉,曹晨更是赶紧来问:“那你的意思呢?现在是怎么回事?”
“河南不动,未必是李枢想不动,而是想动的人方向不一样,里面肯定有愿意来河北的。”刘黑榥快速分析。“而河南不回应我们,很可能是讯息都要走行台的什么渠道,而那个渠道又被谁给握住了,以至于咱们的信河南兄弟根本看不到,甚至河南的兄弟们根本不知道河北的情况,我们知道的河南的消息不多,也是这个缘故……哥哥们,给我两天时间,我走一趟河南,当面跟河南的兄弟们说清楚!一定能拉来人,你们替我遮护好儿郎们!”
“好!”曹晨立即答应。
郝义德也随之颔首:“现在白横秋像条龙一样盘在首席身上,想把他这条恶龙给拖拽开,只能是从咱们这儿发力,揪住他尾巴,不能就这么放弃!先去河南请援兵,请不到咱们自己打!”
刘黑榥会意,居然一句话都不多说,直接当场脱了甲胄,然后鼓荡真气,打马转身,往铺满夕阳的大河上而去,居然是要仿效张行当日出名的事情,立即浮马渡河,去河南计较。
“怎么办?”
天色黑了下来,转回到历亭城内,原本还很振奋的屯长们此时反而畏缩,便是当了头领的老黄都明显不安。
无他,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封书信,来自于昔日靖安台七太保纪曾,这位东都大将明确告诉刚刚打赢了一仗的历亭屯田兵屯长们,他已经侦查清楚,黜龙帮大兵团主力并没有任何来援的迹象,所以,明日上午他便要发本部六千东都精锐来历亭做客,早早便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