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头领的说法已经很不错了,方方面面都很周全。”
窦立德不喜反惊。
“但有一件事情,阁下好像没有考虑进去……”陈斌严肃以对。“按照阁下的方法,如果我们继续往后退,甚至去打河间,那跟将挽开的长弓又松开有什么区别?”
窦立德刚要说话,陈斌复又摆手:“退一万步讲,这些都不提,只说万一清漳水对岸首席他们哪天守不住了,要突围了,要我们去救的时候,没有了兵马,或者兵马散开了,少了……怎么办?阁下讨论这些计划的时候,可曾想过清河郡那头的首席?”
窦立德张了下嘴,没有吭声。
周围人也多沉默。
“说的不错!”刘黑榥站了起来,大声“赞同”。“去骚扰后方是对的,但一定要划出个道来,要在什么地方留多少兵,败了往一起哪里聚,万一地方被占了,又要往哪里走?出击的时候,以对方来多少兵马打到什么地方为限度,啥时候把这个挽着的弓射出去?!都要有准备的!”
“这些都会有方案的。”魏玄定看到对方想闹,立即也起身做安慰。“参谋跟文书们也来了,一个个的都可以做。”
“魏公,我不是对你抱怨的!也不是说事情简单还是麻烦!”刘黑榥大声来对。“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昨日行台来的人到了以后,大家什么都争,到处都在争,就是不能把最大的正事给立下来……”
“一天而已。”院子另一头,十几个东境头领中间的尚怀恩苦笑道。“还是这种大事,而且消息就没个准,窦家小娘不来,我们都不知道前面的生死,刘头领没必要着急……”
“我觉得有必要!军情如火!而且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哪里能不必要?”忽然间,就好像刘黑榥拆高大帅台一样,就在旁边夏侯宁远陡然站了起来,严肃对左右说道。“一日的时间,已经是浪费了,最起码应该做好决断,胜了如何败了如何,怎么还能在这里临时计较呢?”
话到这里,夏侯宁远看向了魏玄定:“魏公,首席把整个河北的事情都托付给了你们三位,你要拿主意的。”
这下子,周围彻底嗡嗡一片,翟谦带头,然后东境老资历的领兵头领们,接着是河北出身头领跟行台文职头领们,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虽然相当多的人是在劝解,但表达不满的人也有相当数量,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火光下,陈斌面色发黑,原本得意的窦立德也严肃了起来。
最后,还是魏玄定沉默了一会,喊住了这些人:“诸位,诸位!”
魏玄定到底是帮内资历最深,眼下位置最高的人,见到他这般,院内还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样好了。”魏玄定看了看身侧两人,正色来对。“大家给我们三人一晚上的时间,明日早间,廊下食,我们给大家一个答复,还有一个完整的应对方案……今日咱们听了消息,还是好消息,就到此为止。”
陈窦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朝众人点头。
诸头领见状,虽然还有不忿的,但也只能作罢,与其他人一起散去。
三人目送这些人离开,甚至还听到翟谦出门后故意大声的抱怨:“为啥首席每次决断都不耽误事,我们这里就乱?一个个想学,却没一个学得像的。”
三人愈发尴尬。
“先回去吃饭。”窦立德想了一下,给出说法。“然后整理一下,今日就辛苦一下,三更天正夜里的时候,咱们在魏公那里见面……魏公去先休息,让参谋跟文书也休息,等三更天有精神做事。”
“好。”陈斌言简意赅,走的最快,直接回侧院。
魏玄定也点了下头,也转身去了后院,这里本就是他跟行台文职们落脚的地方。
窦立德见状无奈,出门低头转出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