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了,也没反对,莽金刚都来了。”
“那他有什么要求?”张行忍不住反问。
“就是……”王雄诞看了眼周围几人,尴尬以对。“就是他这里有个名单,头领、大头领的,希望一并通过。”
这就是脸上比谁都硬,里面比什么都软。
“你不要再回南边了,让王大头领多辛苦几日。”索然无味的张行如此吩咐王雄诞。“咱们一起回济阴。”
王雄诞晓得这是不想让自己在那边受气,立即拱手称是,而王焯自然也无话可说,立即拱手答应。
就这样,决议召开前的倒数第三天晚上,张行与徐大郎又回到了早已经翻云滚浪的济阴城,然后他婉拒了所有邀请,独自一个人提前睡下。
睡到三更时分,夏日风起,微微泛凉,张行翻身坐起,见星光入户,欲思无事,欲睡无眠,且莫名的生起一丝浮躁之态,干脆直接跃出窗外,止住值夜侍从,一人出门,就在夜中步行到了仓城这里,然后直接翻过墙头,入了一个小院子。
院中人早寝,却被张行叫醒。
“你们这些大龙头,为何总喜欢找我一个寄人篱下的老头子?”张大宣或者说张世昭无奈起身,满是怨气。
“星光灿烂,正要请张护法观星。”张行诚恳来言。
“何日无星?”张世昭气急败坏。“非要此时?”
“诚然星夜寻常,但这不是平素我也没这个闲空吗?”张行依旧诚恳。
张世昭此时已经走出来,却是望了望头顶星光,然后一声感叹:“你太急了!”
张行默不作声,只是坐到院中葡萄架下的石桌旁。
而张世昭也坐下后,方才来言:“你们这些人都指望着我能说些什么,但我说什么又有什么用?你太急了,别看你现在四顾茫然,好像帮中所向无敌,但既然强要做某个事情,怎么可能不引起人不爽利?李枢服软,难道不会以此为大耻?徐大郎被卷了私兵和地盘,全族北移,你再拿捏得住他,他难道会没有怨气和不满?莫说还有战战兢兢的程知理、高士通,本就没有多少服从心思的伍惊风那些大头领了……应该再晚半年做这件事的。”
“是太急了。”出乎意料,张行居然赞同对方的意见。“但我没办法……事情一件压一件,旱灾要不要考虑会不会出大岔子?淮西要不要稍作干涉梳理?徐州要不要压一压?更不要说亲眼看到河南这里,稍微一时不管,便自甘堕落,委实忍耐不住……想要做这些事,哪个不要集权?不要统一处置?”
“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就是问题所在。”张世昭长叹一声。“你说你是为了大局着想,不耐烦搞这些人事上的蝇营狗苟,自然是说得通的,但别人会信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权欲上头,迫不及待呢?而且你总是着急,总是计划的妥当,临到跟前,遇到点事情便不管不顾硬上,迟早要吃大亏。”
“别人信不信又如何?”张行接了一句,但很快就更正。“不管如何,我会说清楚的,他们再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了……至于说性情上的缺憾,我也认,只能尽量更正罢了。”
“不只是如此。”张世昭看着眼前的人认真来问。“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你连自己都骗了?你就是在这个位子上时间久了,被权欲熏染而不自觉?你早就忍耐不住想做这个首席,所以一有机会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要救灾,要清理帮内腐化,要处置周边威胁?所以干脆直接上吧?”
张行沉默了许久,半晌方言:“张公此言,我委实无法驳斥,甚至本就是金玉实言……实际上,我本人这几日一直有些茫茫然,大概就是因为我自己也意识到,帮内全都俯首帖耳,帮外也都难得平和,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在畏惧我、顺从我,这时候我便看不清真正人心如何了。”
“你能隐约意识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