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嘴上功夫不弱于人。
陈斌沉默了下来,这倒是一个有意思而且切中了他心思的说法,过了一会,更是直接摇头,干脆放弃了原本的坚持:“也罢,那我没意见了,让龙头……就让首席去看,自家定下来便是。”
“还是叫龙头,名正言顺,等几日后大决议开了再说。”谢鸣鹤正色提醒。“省得惹出事端来。”
“不错。”阎庆也跟着点头,却无心继续说闲话,而是匆匆带着这个经过几个近侍头领依次看过的条文往对面寻张行做最后讨论了。
“说起此事,你负责的大决议,到底可安排好了?谁驻防,谁来此处?几位要害人物都什么时候到?”陈斌目送阎庆出门,复又认真朝谢鸣鹤来问。
没办法,张行身侧的随行人员中,虽说有很多大头领,但总要按照职责来分亲疏内外,你让王叔勇来干这些事他也不会啊?王五郎只会请第一次来济阴的头领去他庄子上喝酒。而窦立德来到河南就抓瞎,徐世英恰恰是被整治对象,这就导致了陈斌实际上成为了这个团队中的抓总之人,什么事情都要过问。
“驻防的事情倒无妨。”见到对方认真来问正事,谢鸣鹤也微微正色起来。“议案已经天下皆知了,所以我选了一个法子,允许驻防的头领直接封漆将自己那一手的意思包裹送来,确保决议当日最关键三个议案都是全帮头领一起来定……这样的话,只要当日当面来参加的头领数量足够就好。”
“倒也不是不行。”陈斌若有所思。“但最好是来的人里就能把这个主要的事情干干净净过去,再拿什么封漆的信函锦上添花,真要是靠信函强行过了议案,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自然如此,我也尽量按照亲疏做了安排。”谢鸣鹤叹了口气。“但时间太仓促了,而且人心隔肚皮,真要是从上头看,好像谁都能信得过一般,只能是尽量而已。”
“那几位关键头领呢?”陈斌想了一想,也无话可说,便继续追问。
“魏首席明日就到,雄天王和白大头领没有回信,但也不需要回信,他们真要来肯定比回信快……內侍军的王大头领今日就要到,伍大郎回复的也快,说会按时赶到,还会替我们催催杜破阵,单通海当然也会来,所以现在关键还是淮西杜破阵那里。”谢鸣鹤对答如流。
“魏、雄、白三位到了,可以请他们帮帮忙,学着王五郎现在请喝酒的样子去跟那些头领私下谈一谈,伍大郎明显是不想沾惹其中是非,单通海由着他来便是,还能翻天?关键是杜破阵。”陈斌认真分析。“这里面牵扯到淮西六郡的归属,最起码是名义归属问题,也牵扯到黜龙帮天下义军正统威权的问题,还有以后的河南这里的结构平衡问题……只要龙头还在河北,总免不了要相隔人心,不能指望着这些人能自家老实,还是要他们相互牵扯,形成平衡才对。”
“道理是如此。”
这话太露骨了,但作为张行随行的心腹,这几日大家说话都露骨,都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所以谢鸣鹤也只是微微蹙眉,其他人更是半点反应都无,甚至不少人直接点头附和。“但淮西的事情不能只考虑对内,还要考虑对外……我个人总觉得杜破阵跟淮西是一滩烂泥窝,而且各方面平白招惹是非,按照咱们之前的议论,这个时候咱们该好好修炼内功,冲冲脉、攒点家底才对……真一定要淮西六郡跟杜破阵吗?”
“账不是这么算的。”陈斌认真解释。“东境的地理位置如此,三面皆敌是必然,要不是东夷没力气,怕是四面皆敌,这个时候淮西不做这滩被猜的稀巴烂的烂泥窝,那就是让东境这边的腹心之地自家来做烂泥窝,所以,去当一滩招惹是非的烂泥窝,恰恰是杜破阵、淮右盟、淮西六郡的作用……”
这便是以邻为壑,设立缓冲区,甚至有借杜破阵野心让对方当坏人的意思了。
“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