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是有的,聪明也比我聪明,但明显是世家子烧冷灶。」黄俊汉脱口而对。「清河被占了,便让更有名的崔二郎去跟着张龙头,让这个劣一等的崔四郎来找李龙头你.谁不晓得?」
「是这个道理。」李枢也有些无奈。「但这个时候还愿意来找我,还是崔氏子,而且说得委实有些道理,总要给些面子劳烦黄头领你明日带他来。」
黄俊汉便要答应。
孰料,李枢忽然摆手:「算了,许久没活动了,我跟你乘夜走一造吧!」
黄俊汉目瞪口呆。
李枢晓得自己行为跳脱,便干笑一声做了解释:「不是说这个人多么出挑,如何惊天动地,而是眼下我遇到一个疑难,能问的人都问了,偏偏听你言语,此人多少是个聪明人,且是外来,没有多余立场,所以何妨听他一说.你正好也听一听!」
说着,便要动身。
黄俊汉恍然,便要乘兴而来再兴而归,但却立定不动,而是先来询问:「龙头到底遇到了什么疑难事情?」
李枢怔了一下晓得今日逃不过去,干脆坦诚以对:「张行要许诺我东境西三郡军政总指挥开府,领近畿攻略.我既心动,又担心是缓兵之计,还有些不甘。」
「这有什么不甘的?」黄俊汉大为不解。「三郡之地开府,还近畿.」李枢晓得没法跟对方解释,却只是笑了笑。
黄俊汉想起今日白天那崔四郎言语,心中冷笑,却又有些莫名的慌乱与尴尬,便点点头,转身备马去了。
到了二更时分,便转回到了韦城县的庄园里。
而这个时候,张行也在外黄与济阳之间的王叔勇家那个庄园内见到了一个年轻人:「你叫马围?」
「是。」
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其实跟张行、王叔勇也差不多大,只是明显言语小心,加上衣着朴素,灯火下略显寒酸同时还略带酒气。
实际上,张行坐着的葡萄架下石桌上,就摆着一坛喝了一半的酒外加几串没长熟的葡萄呢。
「王五郎之前去见我,今日主动送上私兵,都是你的注意?」张行摸了摸酒坛,放出身上寒冰真气,继续来问。「这有什么说法吗?」
身侧谢鸣鹤也打量不止。
「这能有什么说法?」年轻人略显急促。「张龙头恩威显著,王大头领忠忱可靠,绝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只不过,一开始不免担心张龙头在气头上,错杀了徐大头领,所以让他早早去劝;后来流言纷纷,人们都不知道龙头的底线在哪里,以至于人心惶惶,这时候让王大头领将私兵交出,划出道来,求个分寸罢了。」
「分寸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其实极难。「张行点点头,俨然是认可对方交私兵这个分寸的判断。「非常不错了。」
「但我还是做得不够小心和机敏,若是小心便应该提醒王大头领不要让私兵从韦城县走,而是应该从西面徐大郎的地盘绕个道,省得引起误会,或者被有心人弄成误会。」马围依然显得有些不安。「而若是机敏,便干脆应该让王大头领亲自带着私兵去济阴缴纳,让房留后来处置的。」
谢鸣鹤眉毛一挑,
瞬间来了精神,看向此人目光也多了几分神采。
倒是张行,先愣了一下,点点头,却不由再笑:「大巧不工,有些事情没必要,尤其是你是从王五郎这里出的主意,拿捏好分寸便是极佳的,多余的举措看起来精彩,却实际上画蛇添足。」
「确实。」马围想了一想,点了下头。葡萄架这里,稍微安静了一会。
随即,张行认真来问:「你是茌平人?」「是。」
「在哪儿读的书?」「在房氏族学。」
「你跟房氏有亲戚?」
「没有,出大价钱买的入学机会。」「你家里很有钱?」
「中产之家,父母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