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也都面面相觑,有人状若恍然,有人干脆义愤填膺,还有人目瞪口呆。
“可若是按照薛大将军之前的道理。”倒是张世遇再度听不下去了,当场冷笑驳斥。“人家钱通守也是做到一郡太守,还是平原这种大郡,如何就要去给人当个探子?”
薛常雄微微一怔,陈斌也沉吟不语。
“真要是这般诛心下去……”张世遇见状,晓得这些人是真的没有眼界气度,便也带着气继续说了下去。“我张世遇是不是也能拉起几位太守,再寻几个同族和故交,也凑个什么张氏的前途来?便是那张三,眼看着也姓张,说不得就是河东张氏跟关陇白氏的联姻呢!还有河间大营,都说河间大营不姓曹,姓薛……”
“张公想多了。”话到此处,薛常雄再难装死,赶紧摆手。“陈司马到底年轻,只是胡乱猜测,咱们拿主意的,不会当真的。”
“那就好。”张世遇严肃以对。“但我还是要说些话……钱通守,还有清河的曹通守,虽然出身不高,却都是难得的人才,是那种不敢说才德兼备,却足堪任用,愿意做事的人。时局混乱,谁也不敢说会发生什么,但这种人若真的跟黜龙贼勾搭上了,也绝不会是因为什么私人关系,而是因为时局艰难,平原、清河撑不住了,如此而已。”
薛常雄站起身来,就在院中拱手:“张公的意思我已经懂了,绝不会看轻这二人或者无端生疑的。”
张世遇这才点头。
而薛常雄坐下后转过头来,瞪了自家心腹陈司马一眼,然后扫视一圈,就势问了下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无关的事情不要多说,只说黜龙贼两三日内便要到,咱们该如何应对战局?”
然而,此言既出,下方却是一阵沉默。
很显然,大家都心存顾忌,只是顾忌的对象未必统一罢了。
“问话呢,怎么说?老四!”薛常雄直接点了名字。
“父帅说什么是什么!我只管冲杀在前,替二哥报仇!”薛万弼立即跳起来,复又下拜在地。
“一勇之夫!”薛常雄没好气呵斥了一句,却也没有再为难对方,复又看向了另外一个儿子。“老三怎么说?”
薛万年犹豫了一下,也同样在院中下拜:“回禀父帅,为二哥报仇是必要,但就冲黜龙贼打杀了二哥这一波,他们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得做好万全准备。”
“废话!”薛常雄继续看向了幼子。“老七,你来说。”
薛万全也随之拜倒在院中,认真来答:“孩儿以为,关键是要做取舍……黜龙贼来的太快、太坚决,可是高士通这里,到底还有六七万之众,一座城……”
“不错,麻烦就在这里。”薛常雄拍了拍大腿,当即感叹。“咱们备了一桌子菜,结果来了两桌子客人!老二和那支偏师就是这么稀里糊涂没的!”
下方诸将,神色各异,显然一部分人已经听懂了,只不过只听懂薛大将军貌似并不能盖棺定论。
果然,在经过思索之后,薛氏三兄弟和陈斌、王瑜渐渐盯紧了大将军薛常雄,而张世让跟王长谐却是看向渤海太守张世遇。
张世遇面色难看,目光一扫,看到了一个似乎跃跃欲试的人,立即点名:“王将军,你有什么想法吗?”
此王不是王瑜或者王长谐,而是此间第三个姓王的,唤作王伏贝。
这个人是河北本土小豪强出身,做过“义军”的,后来在河间军扫荡中被围了宗族的圩子,主动降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任督二脉俱开的人才,再加上河间军也需要一个表率,就接受了此人的投降。
今年凝丹,也升了个中郎将。
照理说,这里是没有他说话份的。
“末将的意思是……”王伏贝起身拱手,依次朝张世遇和薛常雄行礼。“这个时候就没必要管什么一桌子菜几桌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