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思转回头来,看着桌上纸张,沉默不语。
“还有一点,且不说你还要对我观想,只说咱们俩难得相聚,难道你要轻易弃我而去?”张行继续来问。“你准备一个人去做咱们之前的侠客约定?”
“你觉得我是儿女情长之辈?”白有思歪着头斜眼来笑。“为何不能去?”
张行想了一下,只能干笑:“那观想一事怎么说?”
“这事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般了。”白有思脱口而对。
“怎么说?”这次轮到张行诧异了。
“观想你,不是观想你这个人几个胳膊几条腿,而是观你言行举止,想你为人之道。”白有思认真解释。“咱们认识这几年,该观的也都观了,早该更进一筹,学以致用,借你的为人处世之道,来开我自己的路了……这才是观想的正途。”
张行心中微动:“所以,你之前才让我把自己所想的那些东西,给写下来?”
“是。”白有思坦荡来答。“我要自行其是。”
“若是这般,我倒无话可说了。”张行叹了口气。“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往何处去?”
“你这便又有些过头了。”白有思摇头。“我也与你许久不见,如何舍得立即就走?许多事情,心中也有疑惑,哪里是让你写些文章就行的?便是往他处去自行其是,正如你言,也未必不能取黜龙帮的旗号来用……我要做中翼的大头领!待到功成,便做中翼的大龙头!”
“好!”张行立即鼓掌。“不愧是倚天剑!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外人来看,只觉得咱们是夫妇,怕是要将我们视为一体的,哪里晓得你只是个别扭鬼。”
白有思听到最后三字,本想起来撕了对方的嘴,但想了一想,终究没有做此事,而是抬手来写:“可还有什么要写的?”
“要写的多了”张行叹了口气。“不过,有个东西只能让你与我来写。”
“什么?”
“我要整理罗列一下帮中人物的所属、立场、性情、能力、出身,做个表格。”张大龙头严肃说道。
“这些你难得不晓得吗?”白有思一时诧异。
“晓得,但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全晓得。”张行认真解释。“尤其是这一年时间,人事架构叠加,纷繁复杂……如一开始的左右中翼,如各大头领麾下自成体系,如出身河北、东境、其他,如高门子弟与寒门庶族豪强,再如降将、降官与草创之人,还有后来非常重要的东线西线分流……不重新做讨论根本不行。”
白有思想了一想,也觉得头大,却也只能重重点头。
就这样,二人忙了一个时辰,外面动静都渐渐小了,方才将帮内主要人物都给做了一遍分析和整理。
“其实,还可以再来一张纸,再做一次分析。”白有思看着眼前十几张纸,忽然开口。
“我知道。”张行叹了口气。“但是……不该做,或者说,最后一张纸,最好还在停在脑子里为上,否则便是赤裸裸的党同伐异了。今日能胜,本质上还是靠比对方更团结一些,不应该自毁城墙。”
白有思点点头,表示认可。
无他,最后一张纸,无外乎是按照张行本人的亲疏远近得用多少来做罗列。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只是对帮中核心人物进行客观信息的表述时,列再多表格,也都能坦荡,因为这些信息都是客观存在的。甚至,这些客观的小信息表格加在一起,是可以轻松得出一些主观的相关结论的。而且也不能否认,张行肯定是有一些阴私想法的,这是权力斗争不可避免的东西。可这依然不代表他可以把最赤裸的一些东西给落到纸上,那简直有些自甘堕落了。
尤其是张行心知肚明。
今日之战后,他可以越众而出,压过李枢,在帮内建立起相当的个人权威。而且随着这次大胜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