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你跟张三郎说了吗?”
“没有。”白有思有一说一。
“该说的。”英国公一时捻须感叹。
“没必要来说,是因为这些话本是三郎告诉我的。”白有思淡然一笑。
白张二人微微一怔。
然后还白横秋第一个回过神来,反问道:“那你知道他劫了皇后吗?”
“路上知道的。”白有思平静叙述。“不过他不会对中宫怎么样的,更像是拿这事做遮掩,挑动梁郡,做个缓冲。”
“我也觉得他心里有谱。”白横秋继续来感叹。“既如此,更没必要让他犟在东境那个烂摊子里……张三郎这个人,聪明才智都是有的,跟张世昭确有几分类似,但性情却委实不像,轴起来的时候更像是曹老头。”
话至此处,白横秋叹了口气,终于站起身来:“三娘,有些话说起来像老生常谈,但却是为父的肺腑之言……”
“父亲跟女儿说这些话,不是理所当然吗?”白有思也从廊柱旁走了出来。“却不知是什么肺腑之言?”
“我想说,年轻人不要太高看自己,尤其不要高看一个人在大势中的作用。”白横秋同样负手走出亭子,看着自己女儿肃然以对。“这不光是说什么能力不能力,而是说,有些东西,既然明白是难的、错的,就该一开始避开,否则一头扎进去,你以为能及时抽身,你以为能坦荡迈过去,却往往会被局势所束缚,被自己经历的人和事所动摇。到时候,莫说走不出来,一败涂地,即便是走出来了,越过去了,还是不免会痛彻心扉。”
话至此处,英国公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行宫屋脊,顿了一顿,才补充了一句:“人心都是肉长的,往事一去不复返,故人却长留心间……大势之下,看起来自己似乎有的选,却往往只有一条路走到底,徒然耗费掉人的精神。”
张世静也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白有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乃是郑重表达了认可,却没有多问什么……她爹这个年纪,要是没点什么老陈醋一般的早年故事,反倒奇怪。
尤其是一个大家族的次子,年轻时毫无束缚,浪荡半生,二十七八才有了自己这个长女,天知道能不能专门写本小说。
“三郎那边我自会去说。”白有思脑中念头一闪而过,然后立即回到了正题。“倒是父亲这里,可有交代?”
还在亭子里坐着的张世静沉默不语,眼神却犀利了起来,只是盯着自己的故友。
而白横秋则拂了下袖子,正色来问:“三娘想要为父做什么交代?”
“父亲要造反吗?”白有思竟是毫不遮掩。
“我要看局势。”白横秋同样坦荡。
身后亭内的张世静微微皱了下眉头。
“要看什么局势?”白有思抱着长剑追问不及。“是等父亲迈过那一步,成了大宗师,还是要等曹中丞为时局所累,血气消磨?又或者是要等到张老夫子或者我师父为俗物所扰,愿意与你做交易?”
“都行。”白横秋想了想,干脆以对。“你觉得不行吗?”
“这种事情倒也无所谓。”白有思若有所思,继而正色追问。“关键是万一父亲得手,准备立一个什么样的天下?”
“哪方面?”英国公一时不解。
“仿效大魏,继续驭关陇以压河北、江东?”白有思认真来问。
“这是自然。”英国公失笑以对。“难道要我驭河北来压关陇、江东?还是驭江东来压河北、关陇?”
这似乎是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不能一概而视吗?”白有思反问道。
“难。”白横秋一时无语。“咱们自是关陇名门,自家姓白,自家亲朋好友也俱是关陇大族,而且不乏俊才,难道还要本末倒置吗?而若用用关陇人来起事,一旦事成,酬功酬劳,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