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串联造反了!”
窦、周二人怔怔一时,对视一眼,沉默片刻,虽然明显被消息冲击到了,却无人反应激烈。
“若说他们不去反,反而显得古怪。”窦并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关键是信息可准确?都谁要反?”
“不错。”周郡丞反应过来,也有些早知会如此的姿态,却是拈起一块桂花糕来在那里揉搓。“今年秋粮马上就要上计转运,算算也该反了……关键是都有谁?”
“是白马津那边小狱吏孙成来告的,他是被郡内法椽翟谦鼓着造反的,原本已经心动答应了,结果前日晚间聚会,发现城内大狱吏黄俊汉也在其中,而且是跟翟谦、翟宽兄弟并列的头领……而孙成与黄俊汉素来有仇,心下不忿,所以昨日想了一整日,今日凌晨,忽然来到我府上与我做了举告。”李亭文认真以对。“我紧急做了查实……本地出身的郡吏,十之三四都已经找翟谦约誓了,也正是为此,所以不敢去郡府。”
“十之三四……”周郡丞嘟囔了半句。
“徐大郎呢?”窦并压低声音提及一个人物。“徐大郎参与其中了吗?”
“据说是有,但没有实据。”李亭文有一说一。“可是,六七日前,翟谦、黄俊汉一起告假的时候,徐大郎也不在城内,我有些怀疑……”
“我虽不懂兵事,可也知道,东郡这里,若是徐大郎也要反,再加上翟氏兄弟和城中官吏这般串联,怕是真就压不住了。”周为式捏着桂花糕肃然以对。“看看平日征税的出息,就知道这几家人在乡野里的势力有多大了,他们二三十年前都还是东齐的一方诸侯,真的有兵有将有粮的,而今年以来,也不缺军械了。”
“若只是徐大郎倒也罢了。”李亭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下去。“按照孙成所言,翟谦他们都自称除龙帮首领,我就想起来,之前抓到一个钦犯,当时只以为他是熬不住刑罚,说了一些糊涂话……现在想来,未必如此……而按照那人的说法,这个什么除龙帮不是一般帮派,黑榜第三、第四的那两位,都在其中……”
“沽水杀了张相公的张行和之前杨逆谋主李枢?”窦并诧异抬头。
“是。”
窦并立即端起身前酒盏,直接灌了一口,方才言语:“若是如此,怕不只是徐大郎和翟氏兄弟,也不只是白马吧?不过,这也就对上了,我之前还想说,徐大郎和翟氏兄弟谁主谁次呢?若是张李二贼皆在,怕是徐大郎、翟氏兄弟这等地方大豪都要纳头便拜的,郡中其余各处也当如此。”
“难道满郡皆要反?”周为式歪着身子艰难来问,仿佛他正在咽下手里的桂花糕一般。
“不是满郡皆反。”李亭文苦笑一声。“而是三征之后,梁郡以东,半个天下皆反!”
窦、周二人彻底无声。
等了半晌,打破沉默的居然是窦并的家将窦七,其人径直拎着一坛酒闯入,而李亭文明显有交代,沿途家人都未阻拦,使得后者直接来到后院,然后尴尬放下酒水,侍立一旁。
窦并看着眼前的酒坛,也只好继续来问李亭文:
“李兄,现在这个局势,可还有救?你叫我们来,若有章法,何妨赐教?我们尽力而为。”
“我原本想指望郡君过来。”李亭文言语艰涩。“有他大义,我们三路出击……但郡君不来,有些事情便属于擅作主张。”
“指望他?!”窦并忽然冷笑一声,莫名发作了起来。“我个人疑他,早察知局势不妙,却贪生怕死,无能无为,所以躲在郡府里等死!当年他哥哥也是如此,以驸马之身主国家机密,韦公当面谏言先帝,说他哥哥柳业隆‘平素骄豪,未尝经事,军机要重,非其所堪,徒以婚姻,遂居南衙’……今日想一想,当弟弟的跟当哥哥的何其相像?若不是娶了个姓司马的女子,如何专城而居?”
窦并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