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扔下来!”韩二郎定睛一看,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对方之所以稍显驼背,居然是负了一大捆麦穗。
“都是立营的时候割掉的,都成穗了……”
那张老五闻言颇为不舍,但还是在对方的怒目之下,将背上一大捆麦穗小心放到了前方地上距离篝火七八步的位置,然后按照对方训练的规矩,立即回来站好,继续紧张来看自家首领。
看得出来,这个张老五很服从这位韩二郎。
“你之前说娘舅家在平原郡的东光县对不对?”韩二郎呵斥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只是追问。“你来过这边好几次?”
“是,东光那边年年都来一趟,多半顺着漳河走,可豆子岗这边也走过……主要是回家前从这边买私盐,这边便宜。”扔下麦穗,张老五的背微微直了起来,语气也顺当了不少。
“谁管你买私盐……认得从这里回咱们老家的路吧?”
“认得。”
“也认得从这里去东光的路吧?”
“也认得。”
“那就好。”周边越来越乱,韩二郎松了口气,扫视了一眼其他人,再来看张老五,确实懒得遮掩什么了。“现在咱们不要动,等待会再乱一点,立即闷头走人,你老五来做向导,先往东光县那边去,从那边绕开,然后再回家……知道吗?”
“知道。”张老五咽了下口水。“先闷头往东光我娘舅家去。”
“对的,就是这个意思。”韩二郎叹了口气,再度看向了周围形色不一、却都满是畏惧的面孔,认真叮嘱。“大家要是信得过我韩二郎,现在就都坐下,沉住气,等我观察下形势,说走了,咱们就起身就跟着老五走!就按照我平时教你们的,一个跟一个,不许越过去,快步跟上前面的人就行!没办法,走晚了,被官军追上,被其他人挤到,肯定不行;但走早了,遇到了大头领的心腹兵马,怕也是要被砍头的,刚刚便说了,王二是张大首领的心腹……先都坐下!”
可能是韩二郎的镇定感染了这些人,也可能是韩二郎素来还算有诚信、有威望,周围几十个乡党居然保持了安静,然后在纷乱中一起坐了下来,双目只是盯着立在篝火旁的韩二郎。
韩二郎还要说话,忽然间,他发觉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是在继续看自己,而是在盯着什么活动的东西去瞅,便也顺着这些人视线去瞥,却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乌鸦扑腾着翅膀出现在自己身侧只有十来步的距离,正在那里奇怪的乱蹦。
韩二郎一时无语,便欲将乌鸦赶走。
但还未抬脚,他便目瞪口呆起来,因为这位军事经验丰富的小头目和他的几十个下属清晰的看到,那只乌鸦在绝对没有靠近篝火的情况下,随着一阵熏风刮来,居然自行开始在双月之下冒烟了。
而且,随着这厮的一个翻滚,钻入那捆麦穗之中,火星随即开始闪现,一股明火也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凭空出现了。
这还不算,那只钻入麦穗引发明火的乌鸦俨然没死,反而奋力挣扎啼叫,带着麦穗与明火剧烈翻滚起来,直接将又扑到了一旁的大车车轴下,引发了火势的扩散。
车轴是实木,不是那么好引燃的,这个时候,只要一个人上去,将麦穗踢入篝火,将大车下的乌鸦团子给一脚踩灭,一切便将恢复如常。
但是,发现了真相的几十个人却无一人行动,反而一起诡异的沉默了一瞬间。
然后便是张老五陡然站起,睁大眼睛指着车下的火堆哆嗦了起来:“二哥,咱、咱走吧!这是官军请下了黑帝老爷,黑帝老爷要助官军烧了咱们!咱们快走!”
说完这话,张老五似乎还想做点什么,却满头大汗,手足无措,甚至有一丝动作上的不协调。
心里似乎抓到了一点什么的韩二郎隐约猜到这跟黑帝爷没关系,恐怕就是个一戳就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