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下楼时,看见那两个人还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悄然松了口气。
她确实怕闻序和沈律言起冲突。
北城是沈律言的地盘,她回来这么久,也不是不看新闻,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大抵也听了,这几年沈家势大,沈律言手里掌握着北城的经济命脉也不为过。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
闻序在国内和他起了争执,没有好处。
而沈律言又极其擅长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耍手段,指不定转头就题大做找他们的麻烦。
江稚走到闻序身边,当着沈律言的面,无论如何也要扮演好一对结婚了将近五年的夫妻。
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别吵了,我们上楼吧。”
闻序拧着眉,漂亮的脸蛋写着不满,“他刚刚在威胁你。”
江稚默住,她何尝听不出来呢。
她也清楚沈律言这几次出现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温和,都是有条件的,都得在他想要掌控的底线之上,他本质还是那个人,那样的性格。
江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又轻声了一遍,“上楼吧。”
“啪”的一声,男人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忽然腾起的火苗在半空摇曳不定。
他漫不经心收起打火机,看向这两个“浓情蜜意”的人,眼神更是似笑非笑的。
闻序轻轻推开江稚的手,没忍住上前去揪住了男人的衣领。
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压迫感十足。
对方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瘦弱,轻而易举就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下了狠劲,一把拧到了背后将他压在车窗玻璃上。
闻序几乎被摁的动弹不得。
沈律言原本对他就耗尽了耐心,新仇加旧恨凑在一起,就像噼里啪啦烧起来的那根引线,不过几秒,就爆炸了。
男人手腕上的青筋十分明显,他冷冷看着对方,眼中甚至带了点倨傲,和冷漠的不耐。
江稚看得胆战心惊,刚刚那个瞬间,好想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能再继续保持镇定,声音都高了几分,“你干什么?!你放开他!”
沈律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哪怕男人的五官极其出色,气质斐然,也压不住从心底升起来的这股戾气。
她的眼里,此时此刻,除了这个男人已经容不下其他。
“你没看见吗?是他不知死活先动的手,还不允许我反击了?”
“我替他向你道歉,你放开他。”江稚忍耐着,接着:“对不起,你别和他计较,他性子比较直接,冒犯到你也是无意。”
沈律言听着肝火越来越盛,面色平静如水,心里头恨不得和对方玉石俱焚。
这么维护这个男人。
也是。
五年了。
在一起相处了五年。
她心又软,没感情也会处出感情来。
沈律言手臂上的青筋越发的明显,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图,他的喉咙都发紧,过了片刻,阴不阴阳不阳的问被摁在车窗玻璃上的男人,“道歉还要别人帮你道吗?这难道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国外的新兴文化吗?”
这话讽刺意味浓重。
听着就刺耳。
论气人的本事,沈律言第一,也没人敢和他比较。
这方面,他一向难逢对手,总能三言两语把对方气个半死。
闻序还算脾气好的,但是他的性格确实过于耿直,不懂一些弯弯绕绕,心机那就更没有。
丝毫想不到是被故意激怒。
他只是生气,很生气。
被人摁在车玻璃不能动已经很丢人,冷嘲热讽这句就更丢人了。
不过丢人不算什么,闻序就是听不得沈律言这般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他以前什么都没有做错。
姿态太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