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脯蜜饯和风吹饼。
鱼骇吃了口温茶润嗓子:“在陈家庄方圆百里之内的乡镇,官府正在组织人手,张贴小安的画像和寻人告示,并说这是连锁命案的目击者,提供线索的给银三两,直接带小女孩过来的,给银三十两。”
对平民来说,三万钱可不是小数目。贺灵川笑道:“有劳了。”
发动群众的力量,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啊哟,贺兄怎么还跟我道谢?你是替我裴国查案哪,王上还要我转达致谢。”
鱼骇接着道:“茂墩是个小镇,在留县以北四十里,人口大约两千,地力不够肥沃,但是当地有矿产和漆料。我派人从镇上查到,那个名为阿蕙的女子就是土生土长的茂墩人,七岁亡父,十五岁嫁给椋县的李家,生了两个女儿,结果没两年丈夫就病死了。婆家就把她两个女儿卖给了外乡人,把阿蕙卖给了三十里外的货郎。”
贺灵川哦了一声:“原来她就是茂墩人。”不是杏芸村的。
“她婆家还不肯说,是邻居讲的。”鱼骇道,“女儿被卖掉时,婆家把她锁在屋门里。她哀嚎了两天,左邻右舍听得清楚,都嫌吵闹。”
贺灵川点头:“原来如此。”
这就和陈家庄的吴婶之言对上了。
“货郎把她关在家里半年多,直到有了身孕,阿蕙才死心塌地跟着他。”鱼骇接着又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年后货郎外出置办,坠崖而亡,又留下她和一个女儿。”
继续阅读
讲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感叹:“哎,这真叫作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司徒兄从前说得有理:升斗小民,命不由己啊。”
两人沉默几息,贺灵川只道:“吃茶。”
鱼骇换了一盏茶:“约莫是个把月前,阿蕙从婆家逃走了。”
“带着女儿?”吴婶也说过,阿蕙认定婆家又想把她和女儿都卖掉,因此出逃。
“对,带着女儿。”
从年纪上判断,阿蕙的女儿也是快五岁了。“她女儿叫什么名字?”
“王小丫。”
贺灵川挑眉:“小名不叫作小安?”
“就叫小丫。”鱼骇顺势道,“再说你让我查的杏芸村,李县尉不知道这个地方,其实合乎情理。”
“村子太小?太远?”裴国本来就不大,山坳旮旯里面经常藏着小村子。贺灵川怀疑,有些甚至不被官方记录在册。
“都不是。”鱼骇难得有机会吊他胃口,“既然留县的官员都不知道,我就差人去附近几个乡镇询问老人,大部分都说不知道,唯有一个老铁匠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去过,村口有一株很大的杏树。”
“他报了方位,我派人去查。果然村口标志性的老杏树很漂亮,但村子却不是什么杏芸村,而叫东百村。”
难道小安记错了?贺灵川沉吟,五六岁的女孩子,会记错自己的出生地吗?
鱼骇吃了块绿豆糕,说话就有点含糊:
“古怪就古怪在这里了:据村里人说,那地方的确叫过杏芸村,不过嘛,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这答案就出乎贺灵川意料了。这事情好像越发有趣,“那村子怎么了,为何改名?”
“不是改名,是毁于战火。当时有强人率军洗劫了杏芸村,杀了不少人,剩下的村民都逃走了。又过若干年,才有新的外来人进入原址,在那里重建起东百村。”鱼骇苦笑一声,“司徒家领地里的小村落,就曾被鬼王吃得一个不剩。这种事儿,在我们这里偶有发生。”
“东百村有没有走丢女孩,名为小安?”
“没有。”鱼骇摇头,“整个村子只有两个五岁以下的女孩,大名小名都不叫这个,而且没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