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没忘记亚尔维斯之前说过想看见他,于是他在这时微弯眼梢说:“以后也可以继续看见。”
亚尔维斯因为这句话而眨动了下眼,他之前甚至不想做出眨眼动作,因为这会让他有非常短暂的一瞬看不见眼前的人。
摘下的花需要护养,顾淮起身去找一个能盛水的玻璃杯,装了大概半杯水以后,他把手上拿着的纯白色花的根茎插入到水里。
这样应该至少能多维持一点时间。
顾淮把插着花的玻璃杯放到窗台位置,伸出根手指小心地戳碰一下花瓣之后,他走回到亚尔维斯面前:“谢谢你送的花,很好看。”
图瑟星上没有花,那这朵花只能是对方特地去别的星球给他摘回来的了,但是这朵被摘下来的花大概只能生长存活一小段时间,顾淮不免感到可惜。
“那为什么失望?”注意到顾淮脸上微小的表情变动,亚尔维斯低着声音问。
“不是失望,是觉得可惜。”顾淮温声解释道,“因为这朵花过段时间就会凋谢。”
“如果有合适的土壤的话,倒是可以移植,但图瑟星的土壤不合适。”
一个星球的土壤环境是很难改变的,图瑟星上没法种花,想要有花的话,应该只能去别的星球弄点土壤,然后搞个盆栽什么的。
但这样的话,就只有他一个人看见花了,顾淮其实是希望居住在图瑟星上的虫族都能在这个星球上看见更多不一样的颜色。
对一个星球的整体景色来说,没什么比花更好的点缀物了。
亚尔维斯将唇抿成了一条极冷淡的线,他看着那朵花,再一次为这种不同于自身的脆弱而感到困惑。
只是被摘下来而已,又不是被彻底碾碎,这样竟然就无法继续存活了。
在他眼前的青年也有着类似的脆弱,因此亚尔维斯总是害怕自己会不小心伤害。
亚尔维斯用来遮挡视线的黑色眼罩还被顾淮拿在手上,在把这东西还给对方之前,顾淮突然好奇心作祟,他用这条绑带蒙住自己的眼睛,像对方一样随意在后边打了个结。
视野一瞬间就变得一片黑暗,虽然顾淮前一秒还看着东西,后一秒他就不清楚哪儿有什么了。
和在这个状态下能够行动自如的亚尔维斯相比,顾淮简直是直接丧失了大半的行动能力。
没能试着往前走几步,顾淮的腰被一条银灰色的尾巴圈住。
然后顾淮听见亚尔维斯的声音:“前边是桌角。”
顾淮掩饰地低咳两声,他若无其事把脸上的黑色眼罩解下,把这件物品递还给对方。
眼罩上还有顾淮的残留体温,亚尔维斯无言地把这条黑色绑带收在手里。
他觉得大概他以后再用这东西的时候,都会不可避免想起这个黑色眼罩被顾淮用过。
不在顾淮面前的时候,亚尔维斯还是把他的眼睛蒙了起来,为了商讨图瑟星的土壤问题,亚尔维斯难得肯主动在军部大厦的会议室里召集会议。
再过一天,来自塔米尔星的第二军团舰队就如期而至,和之前在联络通讯里说好的一样,对方确实只带了最低规模的舰队过来。
“属下卡帕莉娅,应您的传唤而来。”身后的骨翼臣服般地低垂着,在顾淮面前单膝跪下的女性虫族表情冰冷,声音似乎努力想柔和下来,却因为从未尝试过而失败。
在面对珍视的事物时,塔克虫族似乎都会做出同样的举动,像顾淮在看护着他出生的塔克虫族们那里见过的一样,卡帕莉娅把她尖刀形态的左手往远离顾淮的地方缩了缩,锋利的一向也尽量地偏移开。
这是一种本能行为,正因为拥有难以控制的力量,对待珍视的事物才会更加地小心。
别说是图瑟星这边的高层们,就是第二军团的虫族士兵也从来没见过自家首领这样的……其实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