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豆腐太费神了,根本没多少时间用来揉面。
辜老先生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把熄火的烟斗在案板边上磕的咣咣做响,脚底下刚好是个垃圾桶,烟丝雨一样的簌簌落进去:“你要不是个女娃子,老头子我得敲你三脑蹦,明天继续给我做牛蛙,不许叫别人帮忙,做不出来就在这儿揉面切墩!”
司蓉别的不怕,就恶心牛蛙,老大一团蹲在那儿比癞/蛤/蟆还吓人,哪儿敢下手去杀,闻言只得闷声点了点头,并殷勤的给他拍背顺气:“师父你又偷偷抽烟,师娘回头看见得说您呢。”
顾来见状,不知想起什么,有点出神。
辜老先生脾气臭的鬼弃人嫌,闻言烦躁摆手:“切你的豆腐去。”
说完就背着手出去溜达了,经过顾来身边时顺口道:“去把剩下的两斤面揉了,蒸一笼包子,28个褶,一个都不许少,蒸完再回去。”
言语间没什么情绪,不知道的人瞧了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徒弟,只有司蓉知道,师父这是太满意顾来了,越满意就越严格。
顾来脾气好的不像话,闻言把三鲜盅收汁端了出去,然后回来乖乖揉面,司蓉到底怕他有芥蒂,凑过去道:“师父对你可不错了,第一次做大菜就上桌,我学的时候都没这待遇。”
司蓉当初把三鲜盅做好,辜老先生就说了一句话,让她自个儿端回家喝吧。
骂人不带脏字儿!哼!
顾来倒是没什么生气的情绪,熟练和水揉面的同时加快了速度,知味楼后厨做饭的时候不让带手机,全部静音关机,因为一分神,菜的火候就差了,顾来的手机现在还锁着储物柜里。
原本中午休息的时候想看两眼,结果压根没时间,也不知道沈游发消息过来没。
顾来不知道,热恋期的人多少都有那么些患得患失,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正常人都会紧张,更何况沈游敏感多疑,本身就有那么点神经质。
于是顾来好不容易下班的时候,刚从储物柜拿出手机,直接不停歇的弹出了一堆消息和未接来电,手机都卡了两秒才顺畅,全部都来自沈游。
他挠挠头,莫名感到歉意,连忙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被秒接,沈游的声音十分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躁,细听能听出有些过重的呼吸声,温凉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被藏的极好:“你人呢?”
“对不起,”顾来不自觉用头抵着储物柜,连头发丝儿都是歉意,“今天跟师父学做菜,手机锁柜子里了,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刚刚才看见消息,你别生气。”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瞬。
沈游说不上生气,他骨子里性格就是这样,掌控欲强,独占欲也强,加上戒烟期的烦躁抑郁,让他整个人都不太稳定。
但他不想在顾来面前暴露。
这种负面情绪也不应该对着顾来。
尽管对方看不见,沈游仍是扯出了一抹笑来,竭力让声音变得温和,语气和往常一样,漫不经心的道:“我生你的气做什么,你是去上班,又不是去鬼混,地址在哪儿,我接你吧。”
56个未接来电,上百条信息,正常人看见大抵会觉得有些悚然,顾来没这种感觉,他只觉得沈游关心自己,心里咕嘟咕嘟美的直冒泡,把定位发了过去。
司蓉刚刚切完豆腐,腰酸腿麻的下楼准备回家,一道身影却从她身旁飞速经过,蹬蹬蹬跑下了楼,脚步竟看出了几分雀跃。
通过背影身高以及对方身后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咣当作响的黑色背包,司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好像是顾来,平常安安静静十句话都说不满,还以为多高冷,搞半天下班了也是个人来疯。
此时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师父说过的那句话——
“年轻人啊,还是稳重点好,司蓉,你就该学学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