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王妃哀哀地哭着。
如果是从前, 她这样无助地哭泣,东山郡王早就心疼得不得了。
可是如今东山郡王心里仿佛燃烧着炙热的火焰,听不进去这哭声, 一鼓作气地直奔清平王府。
直到站在清平王府的大门之前, 东山郡王那热血沸腾的脑袋才在一阵阵的冷风里清醒了下来。
看着已经在高高的木架子上被人指指点点进而晕厥过去的唐芝,他看着清平王府那威严的门楣, 动了动嘴角,竟一时不知所措。
凤弈可不是好惹的。
就算是从前, 他都不敢得罪了凤弈。
如今, 就算是他想要拯救唐芝,凤弈能理睬他么?
可看着已经晕厥在木架子上的唐芝,那柔弱可怜,已经哭花了的小脸儿,东山郡王又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刺痛。他看着这样美貌可怜的少女被权贵羞辱欺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一时之间充满了无力。
犹豫半晌, 他觉得怎么也得尝试一番,便上前叩响了清平王府的大门,想要求见凤弈或者唐菀。
只是如今唐菀正安胎,凤弈紧张得不得了,早就将清平王府叫人给拦住了, 无论什么人的求见都传不到王府后院,东山郡王站在大门口半天,只有一个格外歉意的小厮出来, 说他们家郡王与王妃最近都不待客。
这样一个十分恭敬的小厮出来,东山郡王看着这小厮身后带着的几个面容不善的侍卫,看着那侍卫们腰间雪亮的配剑,怎么都觉得凤弈已经无法无天了。
他忍耐了片刻才对这小厮忍着怒气说道,“五姑娘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能这样被羞辱?弟妹也是女人,为何不感同身受?身为女子,眼睁睁地看着同是女子的姐妹受辱,她就歇息得下去么?”
不提唐菀是唐芝的姐姐,只说唐菀与唐芝都是女人。
将心比心,她为何不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被旁人这样羞辱地直接架在架子上的感觉?
小厮看着振振有词的东山郡王,勉强笑了笑。
什么狗屁设身处地。
他们家王妃可跟嚷嚷着要服侍自己的堂姐一辈子,心思昭然若揭的下贱女人没有半点关系。
既然想要勾搭别人家的男人,那还叫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他心里记住了这话,等着回去就跟自家郡王告状,面上却还是恭敬地笑着说道,“我家王妃自然心存慈悲,不忍见五姑娘遭受这样的责难。只是我们家王府乃是我们郡王做主,郡王大怒,要处置这姑娘,我家王妃也不好开口。”
他们王府里头,黑锅上的主都是自家郡王在做,王妃慈悲善良得很呢。
见东山郡王还想说什么,他便飞快地说道,“若是郡王心疼这位唐家五姑娘,不如好生陪着她,免得她一个人在王府外头过于寂寞无助啊。”顿了顿,他才对脸色恼火起来的东山郡王越发恭敬地说道,“这还是大白天呢也就罢了。到了晚上,哎呀,如今夜风冷得很。若是没有郡王陪伴,唐家五姑娘不知多么空虚寂寞冷。”
说完这些话,他拱了拱手,回了王府关上了大门。
这样恭顺的模样,东山郡王也挑剔不出什么,只是想到了这小厮的话,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半晌才走到了木架子旁。他不敢在凤弈没有允许的时候解救了唐芝,不然凤弈若是翻了脸,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只能沉默地坐在了木架子底下,陪伴仰望自己怜惜不已的姑娘。
他也想要逼迫凤弈。
叫一个堂堂郡王被关在门外,吃风受冻,受尽屈辱,凤弈岂不是也会遭受责难么?
只要受不了京都的非议与声音,凤弈怎么也得迫于那些京都之中的压力将唐芝给放了。
然而凤弈知道了也不疼不痒。
他从不在意京都的什么非议与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