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步外停下。
韩铠徽看着他们动作,流贼果然聪明了许多,其实闯营常年打仗,战略上不好说,但在战术认知上确有独到之处。
守军们依在矮墙后,看下方满坡的流贼,紧张等待着上官命令。
韩铠徽看几十步外贼兵不断呼喝布置,在众多步卒分散到斜坡各处后,一些扛着土包的饥民被从道路后方推上来。
这些饥民满脸紧张,他们后面跟着一些监督的刀盾手,这些刀盾手一边驱赶他们上前,一边咆哮什么。又似乎许下什么诺言,比如死战不逃者,活下来就可以象他们一样成为步卒。
那些饥民被煽动起来,又退无可退,个个神情变成扭曲狰狞,韩铠徽心中一叹,本是寻常百姓人家,奈何被贼裹胁。
他说道:“都注意了,弓箭手预备!”
“弓箭手预备!”
高游击连忙将他的话传了下去。
第一道矮墙后有营兵弓手五十余人,火箭手一百多人,立时有弓手火箭手五十人上前,弓手取箭搭在弓上,火箭手则将镋钯正锋上绑着的火绳点燃,同样从箭壶中取出火箭搭在镋钯股间。
下方流贼也似乎布置完毕,猛然他们发一声喊,就见一群饥民从道间直冲上来,他们扛着土包,以队为单位,冲了一队又一队,他们吼叫着,对着矮墙前的壕沟直冲而来。
看着这些最低等的饥兵直愣愣冲上来,韩铠徽摇了摇头,他沉声道:“预备……”
第一层的弓手缓缓将弓身拉开,弓胎嘎吱嘎吱的响动,那些火箭手也瞄准敌人,将箭身缓缓向后拉,镋钯缓缓向前移,引线越来越凑向火绳。
那些饥民仍狂叫着冲来,很快,他们就冲入四十步。
“放!”
一片弓弦的振动,还有火箭的呼啸,二十多个饥民就扑倒在地,有些人直接从坡上滚下去。
第一层弓手退下。第二层上前。
“放!”
又有近三十个饥民发出惨嚎,一个饥民更被射中面部,他捂着脸容大声惨叫。
第三层弓手火箭手又发动一次齐射,更多的饥民滚落路上,坡上,撕裂空气的尖啸中。一个饥兵更被一只带着烟火轨迹的火箭射飞出去,他在半空中飞了两米,然后从斜坡上一路滚落。
火箭除了射速略差,准头有些不理想外,就没有别的毛病,特别不象弓手那样需要训练个几年。
如果火药推动力强,那力道更不用说。
“弓箭手自由射击……”
猛然下面一声喊,斜坡上密密的流贼弓箭手站立起来,他们前方直射。后方抛射,弓弦的响动中,一片的箭矢就呼啸过来。
闷哼声响起,矮墙后守军有人受伤,虽然那方离这边略远,流贼也很少有强弓,但腹地官兵披甲率不高,特别铁甲的装备率不高。敌方的箭矢不论直射还是抛射,对他们都颇有威胁之力。
流贼快速射了几轮。箭羽倾泻中,矮墙后弓手火箭手的射击频率大减,那些抬着短梯木板的饥兵趁机上前,一些流贼刀盾手也接在饥兵后面,举着盾牌开始逼近。
“注意隐蔽,大火箭。将他们弓手压下去,火铳手准备!”
韩铠徽一把将当头落下的一根箭矢拍飞,高声吩咐道,他看矮墙后的营兵有些慌乱,倒是那些新军还算镇定。就算有人中箭也是紧咬着牙齿,一声不响。
一些医士及助手出现,将受伤的人等抬扶走医治,那些新军铳手则依着吩咐,开始将自己鸟铳架在矮墙之上。
靠着前方饥民肉盾,还有后方弓手掩护,越多的流贼刀盾手逼来,一边将那些未把土包扔到壕沟就跑的饥民砍翻在地。
他们弓箭手也从斜坡起来,开始走近掩护,他们不断向矮墙射箭,斜坡上空布满划破空气的尖啸。
纷飞箭矢中,忽然矮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