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都听好了,普通军户的,第一批银圆,每户暂且只换十圆,汉籍优先……”
“……银圆真假辩别,众将士要仔细记在心上,大致有听声响、观外形、体重量、看成色几个门道……最便的,便是吹,凡真的银圆,声响尽是柔和悦耳,那声音嘶哑短促的,便为假……”
听着下方声音,楼上士绅与几个随从,都不知不觉的依样吹听,果然一种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还有,重要一点,真的银圆,成色皆是九成五,未达到九成五的,尽是假货,九四、九三都不成,若有发现假货的将士,要立时向银钱司举报,吾等定诛之……”
看下方静静排队,仔细倾听的民众,个个秩序井然,士绅眼中现出叹息之色,怪不得这些人被称为众将士,观此些民众,战事一起,只需稍稍操训,便是敢战精锐,几年过去,东路越发不同。
回到座位,那相貌堂堂士绅,抚摸手中银圆不语,身旁文人随从也坐下,玩弄手上的银圆,或摸或吹。
良久,士绅叹了口气:“往来京师价,纹银一两,买钱六百,其贵贱只在零与二十之间,自圣上践祚,与日俱迁,至去年,已卖至二千矣,夏秋间,更二千几百矣,何故也?”
他说话时,带着浓厚的晋地口音,而且浓眉掀起,颇有一种锐气昂扬的味道。
“制钱贱之所由来。”
下方一随从道:“依学生之见,乃私钱掺入过多所致。”
士绅缓缓点头。
又有一随从,看着手中铜圆,看上面“每枚当制钱十文”几个大字,说道:“此钱虽好,永宁侯岂能又不惧。会有不法之辈铤而走险,以私钱蜂拥兑换此次好钱?”
先前那人嗤的一声笑:“吾等在东路多年,知道永宁侯此人精明,他什么时候吃过亏?岂不知上面这七个字,大有陷井所在?”
他说道:“银钱司早有告令,此银圆铜圆,为第一批发行,数额暂为不足,所以皆需分籍限定兑换。汉籍最优,不管劣钱好钱,皆一当十兑之,余者户籍,却没这样的好事。或一兑十五,二十不等。”
“推算之,永宁侯治下之宣镇汉籍获利最丰,余籍,大同,山西二镇,也有受益。宣大之外,不在兑换之列。便有不法之徒私钱蜂拥兑换,皆非大能量不可,永宁侯治下之情报司。岂会漠视?他们可是一群虎狼。”
叮的一声,他弹出几枚铜钱,分别到众人手中:“很快的,永宁侯还将下令。镇内严禁私钱流动,面值一文的小平钱。只准朝廷之制钱流通。”
“何谓朝廷制钱?便是诸位手中这钱。”
一人一看,惊讶道:“这是崇祯元年开铸的崇祯通宝,每文重一钱二分五厘,国朝数百年来最精良钱币之一。”
那人冷笑道:“不错,只有诸位手中这钱,才能称之朝廷制钱。”
他将后几个字咬得很重,说道:“诸位看清了,只有这样的精良钱币,才可每枚铜圆当制钱十文,余者,皆是私钱假货,告令后,若用之,皆以违法论处。”
屋内各人,都是面面相觑,只有那士绅,还在沉吟什么,一人忍不住道:“虽此些年,官家钱币越来越劣,然市面一部分铜钱,还是官府铸造的啊。”
那人笑道:“银钱司的说法,言他们不信官府会如此龌龊,发行如此低劣的钱币,定是不法之徒诽谤。他们坚信,直到现在,朝廷还一直在发行铸造如崇祯元年……”
他举起手中的铜钱:“……这样的精良钱币。”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如此说法,各位滥发铜钱的私钱商们,要倒大霉了,特别此时户部钱局无力,市面流通的,大部分是各地方钱局与私商们铜钱。
那人说道:“总体而言,此钱之出,宣府镇平头百姓获利颇大,便不是汉籍,以私钱劣钱,十五个,二十个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