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倒映着的夜色,还是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愣愣地站在河边的树林里,看着宁静的河水弯腰喘粗气。一直到胡义跑进了树林,低声下达渡河的命令,才想起来现在是在突围,这是在突围这是突围么?
两个小筏子入水,一组的六个人当先趟进河水,抓着小筏子的边缘泡在水里,连拨带划往北岸漂,人员开始分批渡河。
苏青扬起了脸,看月,幽幽,弯弯,冷光洒在她的秀脸,泛着美丽的思索:这是不是阴谋?夜的背后是什么?
胡义半跪在树林边的草丛,平静盯着后方的夜色,这完全不是预想的结果,这是命运的眷顾么?命运懂得怜悯么
桌上的油灯明晃晃,淡淡冲起了一点黑烟。
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满脸胭脂的女人坐在桌边,在灯旁修着指甲,然后随意吹了吹桌面,不满地朝旁边的一扇门里边问:“死丫头,你磨蹭什么呢?有完没完?”
过了一会,吱呀一声响,那扇门开了半边,一个小小的人影不情不愿地从门里边蹭出来。
一双黑色小鞋,绣着鸳鸯,紫色的小裤子,在灯光下泛着荧光,红底的小花袄,缀满了白色的碎花。头发略显散乱地披着,刚刚洗过还没于。看起来她习惯了扎辫子,不自然地将乱垂在脸边的发丝往耳边抓了抓,微抬一双明亮大眼,偷偷朝桌边那个正在变得目瞪口呆的女人看了看,又垂下头,用一双小手扭捏地撕扯着衣角。
噗通——
掉下板凳的伙计,坐在地板上擦了擦口水,慌忙重新爬起来。
女人终于恢复神色,歪头瞪了伙计一眼道:“你个没出息的,给我滚外边去。”然后借着灯光上看下看,越看越高兴,一张胭脂脸笑成了牡丹花。
“啧啧——我的小乖乖,老娘我真是捡了个宝啊天生就是个头牌的架这怎么能当丫头使呢?暴殄天物就是作孽啊”女人拍了拍身边的板凳:“来来,坐下,金妈我亲自给你这小蹄子梳梳头。”
小丫头耸了耸肩,似乎不太适应这身新衣裳,又使劲挠了挠后脑勺,一步三晃走近桌子,歪倚着桌边自己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凉茶,咕嘟咕嘟两口饮尽,抬袖子抹了抹嘴,然后到女人身边大咧咧坐了,歪着小脖子不解地问:“金妈,你刚说的头牌是个啥?”
刚才女人脸上盛开的牡丹花早已枯萎,现在蜕变成了满头黑线,叹了口气,无奈道:“当我没说,咱们还是……先梳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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