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当之无愧是天烛剑道第一人的王临霄,狂呕鲜血,浑身剧抖,显然受伤匪轻。
恍惚间,紫绸女子又出了一剑。
先后背中剑,随即前胸再受强攻之伤。
王临霄的肉躯体魄支撑不住,没了悬空的余力,从上空疾速坠落。
下落过程中,回光返照的王老二松开右手,放弃掉了爱剑月华,自言自语道:“少年易老剑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嫩,阶前梧叶已秋深。这一辈子勤勉练剑,日日夜夜苦熬剑心,自少年到中年,半天闲暇都不曾偷得,今日这一战,使出浑身解数,用完毕生所能,终难回天……诸葛老大,我王临霄,尽力了!”
尸体堕到地面,摔成了一摊肉泥。
王临霄死后,折腰山上方天空,时运大乱。
再无那条璀璨星河,空中,转而竟下起了鹅毛大雪,白毛飘忽而落,茫茫然群峰朦胧。
天降霜华,少年将军雪染眉发。
魏颉披麻,满身雪白。
这一副姿态,在凌烟箐看来,犹比照雪剑仙还要来得风流卓然、眉目如画。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何人配白衣?
大黎国师苏羽白容颜倾国,素来喜穿白衣,白衣最配白衣。
脚踩虎犼剑的凌烟箐,忽然忆起当初在虎牢山点兵台,一样的漫天风雪里,她被迫饮下了冰魔神殷淼给的那壶毒酒,若不与男人及时就地交合,便必死无疑。
她为了活命,为了争取到父亲凌云木赶到,厚着脸皮,极度无耻的发出请求,希望初次见面的那个年轻公子“要了她”。
那位与之意外邂逅的公子,就是魏颉。
时过境迁,光阴逝去的速度,胜过天下最快的飞剑。
时间流逝所带来的,大多是悲哀,不然怎会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词句诞生?
凌烟箐心里知道,纵然自己没练那门一辈子不能和男人同房的“注鼎神通”,她与魏颉也绝无半点儿可能了。
自己已是侠义道领军人物,武林第一门派活埋谷的谷主。
而他,也是有了妻子家室,来年就要当爹的人了。
“注鼎”,注定。
凌烟箐和魏颉注定此生只能当朋友,再难跃近一步。
那是雷池,她跨不过去,到死,都过不去。
凌烟箐抿了抿嘴唇,出言道:“魏公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魏颉微笑回应:“当然可以,凌谷主今番率领群豪攻打折腰山,出剑斩杀王临霄,实在助我太多,此等天大的恩情,我魏颉自当竭诚以报!”
剑神军总头领,被世间剑修众星捧月般敬仰着的活埋谷四代谷主,缓缓道:“魏公子,你????????????????现已是伐北大将军、三军统帅,是战场上舍你其谁的第一,江山事和江湖事,本不该一并而论,这‘武林第一人’的头衔,能否让给我?”
魏颉被贬谪下凡后所历经的第一个“前世”,是大舜王朝的帝王姚虞,真正无敌于沙场和江湖。
舜帝曾视天下如敝履,皇位说不要就不要了,对待“天下第一”这种虚名,更加是无甚所谓。
前世如此,今生也没什么两样。
魏颉同样对当不当这个“第一”,没丝毫的在意,既然别人要,那就送给别人好了。
青衫大将军淡然一笑,点头道:“自然没有问题。凌谷主,要我去跟天下的英雄宣布,你就是武林第一了吗?”
紫绸谷主摇了摇头,浅笑道:“我们去华山上打一架,你让让我,只要我打赢了你,世人就会真认可我是第一。”
魏颉欣然同意,答允了下来。
华山论剑。
豪杰毕至。
在众人仰视的崇拜目光中,凌烟箐轻轻送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