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了。
从其面部无比明显的神情便可看得出来,这位「蓝袍俏郎君」如今的内心情况,到底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与挣扎,全不亚于一场心境上砥砺和磨炼。
魏颉看了几眼苍参脸上那个又怒又气又想笑的尴尬表情,心下觉得颇为有趣,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往事。
那天夜里月光皎洁,在月华江的船头之上,环境宁静祥和,自己和小萝卜卜倩于船头深情热吻,待吻完以后,瞧着绿衣小丫头那张红扑扑的可爱小脸蛋,胸膛中热血异常激荡,心跳甚快,咚咚不停,直欲怦然炸裂一般。
那会儿弱冠青年魏颉经历的种种心路历程,在做还不做之间,艰难的徘徊选择,所切身体验到的那份煎熬程度,和此时的青年苍参相比,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那一场只有自己才真实知道的「问心」之后,魏颉终于还是忍住了躁动的原始欲望,没有对小萝卜做出什么更加亲密的举动,而是从甲板上站了起来,微微弓着腰,把身子转了过去,不再去瞧那个年仅十六岁的碧玉少女卜倩。
眼不见心为净,不看,也就不会难受了。
魏颉本来以为苍参的脸色比颜料盘还要难看,状态十分糟糕,心情郁闷,多半是要狠狠发作,把自己痛骂上一顿来出出气的。
毕竟自己今朝于此地占了那么多的口舌便宜,被自家好兄弟骂骂也无妨,兄弟之间嘛,不都是今日你骂我一顿,明日我再回骂你一顿的嘛。
骂再多都没关系,别说甚么隔夜仇了,只消一块儿吃顿饭喝顿小酒,再激烈十足的矛盾也都烟消云散了,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这就是男人,该记事的时候记事,该健忘的时候健忘。
岂料苍参却大反常态,连半句恼羞成怒的骂街之言没有说出口,很是自觉的将搭在顾倾国后脖颈处的手抽了出来,原本狰狞的面容逐渐恢复了常态,大有心平气顺之态。
作为魏颉呛声的回应,苍参也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了坐在地上的那名红绸剑客魏颉魏正气,胡茬汉子轻描淡写地问道:「老魏,你还要多久能完事?」
魏颉抬起头,稍微愣了一会儿,显然没想到姓苍的变了性,竟会如此心态平和,年轻人简单做了思量后,答道:「我给顾倾城修复背部损伤严重的筋脉,大概还需要两个时辰,至于给这两位顾姓姑娘彻底祛除体内的剧毒,那具体的时间就连我也说不太好了,反正应该短不了……你怎么了,问这个作甚?」
苍参轻呵一声,脸上浮现出释然坦率的笑容,摆了摆手,一副我没所谓的样子,「既然还要这么久,那好,趁着现在你救人的功夫,我也加紧时间练会儿内力好了,等你完事以后,咱们一块去破阵杀人,以剑斫贼!」
说罢,蓝袍剑客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家姐姐顾倾国报以善意一笑,不再多做言语,而是缓缓走向榻边,随后盘膝坐到了床上,果然就像个真正的正人君子那样,再也没了半分花花肠子,而是一门心思的闭目练起了功来。
一入一吐,呼吸缓慢匀速,内力运转程度极为悠长,滚滚本命真气如沸,在四肢百骸的周天内循环往复,连绵不绝,是为苍氏家传内功,也是一门武林界上流的学问,苍山大侠苍澍之子,武艺造化绝没有低浅的可笑道理。
魏颉有些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个苍山顶级纨绔虽是花丛风流老手,但其秉性不坏,到底还是良心未泯,为了不辜负心上人千岩竞秀,为了不在此地酒后乱性,所以选择用这种强行跑去练功运气的方式,来试图养精蓄锐、安稳身心,目的自然就是把全部精力和压力都充分「温存」起来,准备用于接下来的那场倾力刺杀,手刃天仙楼里的那个奸贼。
坐在顾倾城身后的魏颉淡淡然微笑一下,畅快无比,心下赞许道:「想不到苍兄竟还能有这样坐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