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蜀禾顺势而为,温顺地躺进他怀里,双臂揽住他的腰。
“禾儿生了孩子之后,脾气好了不少。”令狐幽见今日示好如此顺利,由衷地感叹。
蜀禾缩在他怀里轻笑:“陛下赐予臣妾无上荣宠,臣妾自然要投桃报李。”
令狐幽轻轻拍着她,温热的吐息喷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保持这个姿势过了许久,他突然说:“其实朕希望,你是因为爱朕,才如此对朕。”
从他的视角看不到蜀禾的神情,不知道她此刻面如冰霜,揽在他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然而一转首,还是那熟悉的温和的笑,蜀禾恭顺地说:“臣妾是陛下的妃子,妖族的皇后,自然爱陛下。”
“但愿如此。”
说着,带着胡茬的唇压了下来,蜀禾来不及躲避,被他亲了个正着,心里顿时无比恶心,但是表面却装作娇羞的模样,推阻道:“臣妾的身体还未完复原,不可。”
“已经快一个月了,无妨。”男人嘶哑的低语缓缓闯进女子的耳朵,众侍从早已默默告退,奶娘也抱着令狐峥离开了寝阁。火盆中的炭烧得滋滋作响,人处在其中,就算宽衣解带一丝不挂也感受不到寒冷。
蜀禾欲拒还迎,伸手搂住令狐幽的脖子,只为了将今夜的戏做到天衣无缝。
这几天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雪,天色阴沉,夏炎和奕青被令狐幽晾了好多天,他不去与群臣商议,也不询问百里彦丰的意见。些微了解令狐幽的人都明白,犹豫不决的事在他面前只是时间问题,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做出独裁的选择,别人都不能干涉。
第六日午后雪终于停了,冷金色的日光无声无息地洒在宫墙之上,白隐刚想出门晒个太阳,就被传唤去奉天殿。
“请使者稍等片刻。”白隐起身回屋里,出来后身上披了一件毛绒披风,然后便随那传话的内侍去了。
奉天殿里,除了白隐与令狐幽,没有第三个人。这种静谧庄肃的气氛让白隐不自觉想起凌霄殿内天帝咄咄逼人的气势,眼前的景象几乎与其别无二致。
“以你的头脑,想必已经猜到朕叫你来的目的了吧?”令狐幽高居于上,俯视着她。
白隐深吸一口气,朝他磕了一个头,勉强沉着地回答:“陛下已然做出了选择,臣的生死就掌握在您的手中了。”
她如今是真的慌了,如果说从前都是作戏和铺垫,现在就是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刻。谁知道令狐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可为了早日逃离,为了她尚未出生的孩子,她必须赌一把。
如果能放归天庭是最好的结局,如果是……
白隐闭了眼不愿再想,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求生,这种感觉比五十年前在人间逃亡时还要强烈。她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个赌命鬼,设了一个无比庞大的圈套,诱饵却是自己。
长久的沉默,索命的鬼魂仿佛已经把锁链捆在了她的身上,白隐脸色苍白,口干舌燥,心脏突突直跳。
……
“罢了,朕放你走,明日让水神接你。”
如大赦般的话突然落进白隐耳中,令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世界白茫茫一片,接下来令狐幽说的什么一概都听不清了。尖锐的鸣叫充斥着她的耳膜,白隐感到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机械地跪下谢恩、起身、告退……然而退出两步,刚刚转身,一口血突然从她口中喷涌而出,紧接着骤然倒地,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