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从奉天殿出来,天空已是夜幕,陈芮心里想着事,走到殿门口一个不小心踩着袍子摔了个嘴啃泥。
“哎哟!”只听一声哀嚎,一旁侍候的小黄门赶紧去扶,一面扶一面劝慰:“大人小心呐,雪天地滑。”
陈芮朝地上低啐一口,理着自己的衣服抱怨道:“这才多大雪?怎会地滑?”
“大人不知,雪虽小,但这寒天冻地的,会结冰啊。”小黄门边解释边指着身后的地面说,“不知是哪个没长眼的未将门前的水擦干净,惊扰了大人。”
陈芮方才在殿内战战兢兢疲惫不堪,出来摔了一跤瞬间浑身机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在令狐幽脚下毕竟不敢叫嚣,只好掐了一把扶他起身的小黄门的耳朵,没好气道:“摔着我是小事,若是摔着陛下,你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小黄门本想趁机巴结他,然而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只好认栽跪下求饶,连滚带爬地跑到后面用袖子把那一小摊冰水仔仔细细擦干净。
陈芮这才出了口气,朝地上使劲儿踢了一脚,摸摸自己险些摔肿的鼻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第二日清晨,令狐幽于奉天殿与文武百官朝会,将天庭和魔界对于白隐的两种请求放出来讨论。
其实说是文武百官,不过都是充数的萝卜白菜,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拓拔仲卿和百里彦丰这两个老人儿,其他人都对令狐幽畏大于敬,大多数时候都保持静默无言的状态,或者老老实实站队。
“百里爱卿,你对此事作何看法?”
百里彦丰应召出列,稳重回答:“臣以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既要满足魔族的要求,也不能让天庭失了脸面。”
令狐幽没作任何表示,挥挥手转而询问拓拔仲卿:“拓拔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白隐原本就是拓拔仲卿带回来的,理论上他最有发言权,于是答道:“臣以为,神魔两方都不能得到白隐。”
此话一出,群臣霎时议论纷纷。
“理由是什么?”
拓拔仲卿深揖:“臣把白隐带到妖界的初衷,是想让其为我所用。从天庭与魔族对她几番争夺,便能看出她十分有利用价值。”
令狐幽身子微微后仰,看看百里彦丰,又看看拓拔仲卿,然后宣布退朝,将百里彦丰留了下来,说是前一阵百里彦丰上供了好茶,今日要还给他。
拓拔仲卿应声退出,陈芮正好在门口等候,大臣们鱼贯而出,行至陈芮身旁都熟视无睹,唯有拓拔仲卿每每走到他身边都会点头致礼。可今日拓拔仲卿跨过门槛走出没走出两步,猝不及防突然摔倒,直接摔了个嘴啃泥。
“哎哟!”老人家重心一个不稳,迎面扑倒在地,后面纷至沓来的大臣们一个不注意直接踩在他腰上叠了上去。顿时,五六个肥头大耳衣冠楚楚的大臣叠罗汉似的压在了拓拔仲卿身上,突如其来的迎面摔和重量攻击,压得他当场昏倒。
陈芮惊慌失措,连忙扯着嗓子传唤太医,接着把“罗汉们”一个个扶起来,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拓拔仲卿抬到担架上,火急火燎送到偏殿诊治。
“发生什么事了?”令狐幽与百里彦丰面面相觑,然后看向急匆匆进来的陈芮。
“拓拔大人方才在殿前摔了!奴才已传唤太医赶过去医治了!”
“怎会如此不小心,快带朕去看看!”令狐幽匆忙起身,把正喝茶的百里彦丰晾在了一旁。
这场意外发生的很突然,百里彦丰独自在殿中思索半天,幡然醒悟,紧接着出了一身冷汗,茶也顾不得喝了,急忙忙跑回了府中。
“江公子!江公子!江公子人呢!”
江南大老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忙跑到门口迎接,百里彦丰见了他立马冲上去把住他的肩膀,劫后余生般地大笑道:“多亏你!多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