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忠又惊又怒。
他看了一眼这个传令兵,甚至觉得有些恍忽,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位征南军大将军,抬头看了一眼对岸的涟水大营,又看了看这个传令兵,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闭上眼睛,问道“南人越界了”
“是。”
这人低头道“南人奸滑,趁夜偷袭,两个大营都没有想到,他们人数又多,直接被击溃”
周世忠回头看了一眼赵楷,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口道“传令,让军中所有的骑兵,立刻回师杨集,图河”
“将这些越界的南人,统统留在北边”
传令兵恭敬点头“是”
传达了这一道命令之后,周世忠看向赵楷,声音有些沙哑“殿下,自永平二十八年,我朝大败南人之后,南人便再不敢北犯”
“如今,这些南人又来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北齐的永平二十八年,也就是大陈的洪德七年。
是年,南朝的年轻皇帝,因为气不过北齐皇帝的“联姻”,吩咐淮河水师对北齐动武。
打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那一整年的战事里,大部分都是水战,不过赵禄大将军,曾经派禁军越过淮河,踏入到了淮北地界,但是被齐人伏击,伤亡惨重。
正因为如此,陈国并没有把那一次,当成是踏入北境。
而这一次沉毅偷袭淮北,才算是大陈第一次踏进淮河以北的故土
卫王赵楷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永平二十八年,他们数万禁军过河,不是也被征南军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此时南人敢越界,无非是来送死,给大将军送军功而已”
说着,他看向南岸的涟水大营,微微皱眉“本王更关心的是,南朝的禁军,是如何悄悄摸摸,没有被清净司发觉,就支援过来的”
周世忠两只手拢在袖子里,目光也一直看着涟水大营,他低眉道“淮安正南,确有一支禁军。”
“不止是淮安正南,从去年陛下增兵淮河之后,南陈在整个淮河防线的南边,都布置了禁军,但是按照清净司的情报,这些禁军,并不归属淮河守将节制,需要朝廷诏命,他们才会动作。”
周世忠微微皱眉,低声道“咱们决定打涟水,也就是两三天之前的事情,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些禁军能不能跟南陈朝廷完成一次通信,都很难说,根本来不及调动。”
“因此,老夫一直没有把他们计算在内。”
周世忠皱着眉头,缓缓说道“本来以为,就算要面对南朝的禁军,也应该是打过淮河之后的事情了,看来”
“清净司的情报有误。”
周大将军看向卫王赵楷,皱眉道“最少,淮安南边的这支禁军,是归淮安守将节制的。”
“淮安守将”
赵楷低声道“沉毅沉子恒。”
到今天,沉毅的名声,不止遍传大陈,北齐很多人,也耳闻了他的大名。
尤其是去年,他数次击溃北齐的进攻之后,他的资料,已经被摆在了周世忠,赵楷这些北齐高层的桌桉上,翻来覆去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周大将军缓缓点头。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开口道“这个沉七,与南朝小皇帝同岁,今年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乳臭未干之辈”
周大将军声音有些沙哑“南朝小皇帝,竟如此信他。”
归根结底,这一次北齐的作战失败,是情报能力不足。
去年年底,淮安只剩下一万多不足两万兵力。
今年,淮安补了一万五千人,补足了三万人的兵力,这个情报,清净司其实是掌握的了,并且报告了周世忠。
周世忠,也就以为,淮安只有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