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着纪京辞在她面前倒下,陡生的惊慌失措,让她方寸大乱。
床榻之上,纪京辞长发披散,修长眉宇下狭长的眸闭着,苍白削薄的唇紧抿,然不似平日的从容儒雅,好似不论什么事都能处之泰然……
此刻,额上顶着帕子的纪京辞,多了平日没有的脆弱之感,好似轻轻一碰,他便会羽化飞升般。
跪坐在柏木踏脚上的顾行知,正替纪京辞更换额头的帕子,见纪京辞如墨描绘的眼睫轻颤……
他忙挺直腰脊:“师父!”
谢云初也从火盆前站起身来。
“云初……”纪京辞无意识呢喃,醇厚沙哑的声音慌张不已,“云初……”
“六郎!师父叫!”顾行知忙回头看向谢云初。
她身侧拳头紧紧攥着一动不动,心头翻江倒海。
她知道,纪京辞唤的不是谢六郎……而是前世的她。
“谢六郎愣着干什么!师父唤!”顾行知焦急起身催促道。
她闻言回神,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床前,踩着柏木踏脚在纪京辞床边坐下。
“我在!”她哽咽应声。
听到谢云初回应,纪京辞好似越发焦急,眉心紧皱,他无意识晃动头部挣扎着想要醒来,双手死死抓住锦被,泪水从眼角涌出。
谢云初看着在梦中因她倍受煎熬的纪京辞,好似有人用刀在她心口来回翻搅,几乎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云初……别走!”
纪京辞带着呜咽的呢喃,击溃她最后一丝理智。
她小心翼翼将手覆在纪京辞手背上,攥住纪京辞冰凉的手指,强压着嗓子眼的酸胀道:“烦劳师兄去看看,师父的药好了吗?”
顾行知颔首:“我去去就回。”
听到顾行知出门关门的声音,谢云初眼泪再也绷不住。
“云初……回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在纪京辞的呼唤声中,做出了前世今生最肆无忌惮大胆的动作,环臂拥住纪京辞因焦急僵硬的身躯。
她抱着纪京辞的手臂用力收紧,带着哭腔开口:“是这样风华绝艳的人物,不该……只记一个云初。”
纪京辞紧闭双眼睫毛抖动的更厉害,身子也越发僵硬。
谢云初将他抱得越发用力,不顾手臂上的伤,双手环绕纪京辞的颈脖,枕在纪京辞宽厚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