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后也会来永嘉!先去……”萧知宴说。
白棠虽然不理解,还是长揖应声:“是!”
“去吧!”
看着白棠离开,萧知宴立在骄阳之下未动。
他紧攥着手中的文章,又怕手上的汗弄污了字迹,反复展开叠好,最终将文章放在自己胸前的位置,手隔着衣裳轻轻捂住……
云昭,她终于回来了!
他好似死了四年的心,也终于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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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大闹汴京城,在长公主花宴上投壶夺魁,又即将要被纪京辞纪先生收徒的消息,在云山书院已经传遍了。
云山书院的学生大多都是不可置信。
谢云初自从病了一场,没能前往汴京参加神童举殿试之后,就变了一个人……
才气平平不说,人也消沉下去。
说这样的人,大闹汴京城,在长公主花宴上投壶夺魁他们信。
可纪先生,怎么会收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谢六郎为徒?
能入纪先生门下的,哪一个不是奇才?
从纪先生门下出来的,哪一个不是金榜有名?
更别说,入纪先生门下便可以与皇子做师兄弟,那将来……位极人臣的机会可要大的多!
有学生道谢六郎走了狗屎运。
有学生猜是不是纪先生心善,可怜谢云初就要死了。
也有学生说,纪先生定然是看在谢老的面子上才收了谢云初,又疑惑为何谢老不为谢五郎绸缪,毕竟……谢云溪也是嫡孙,且谢云初命不久矣,怎么看谢老都应该为谢云溪绸缪才是。
书院内,学生和先生们都是猜测纷纷。
直到此次随谢老太爷一同入京的谢云溪和谢云岚,到了书院,两人被学生们团团围住,询问纪先生到底为什么收了谢云初。
谢云溪闭口不言。
谢云岚也只是同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几人说,是谢老太爷替谢云初捉笔写了一篇文章,又让谢云初誊抄了一遍给纪先生看,纪先生这才收了谢云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事云山书院里的学生便都知晓了。
有学生不屑,有学生艳羡。
但学院中进大半数学生不信,他们不是信谢云初,而是信云山书院山长谢老太爷的品格,不会为孙子作假。
谢云初本在云山书院的玄字班,谢老太爷自打看过谢云初文章,深觉着以谢云初的才华入天字班也绰绰有余。
天字班多是已考取秀才身份,准备今年八月份乡试的学生。
为了不乱考生门的心,也想着过些日子谢云初就要追随纪京辞学习,谢老太爷将谢云初放在了地字班。
玄字班讲的东西,对于谢云初来说,实在太过浅薄,不如不上。
地字班的几位先生,最开始……有些不大乐意。
谢老太爷便将谢云初这几日在船上所做文章拿出来,让几位先生传阅。
“六郎这孩子,曾经是咱们永嘉有名的神童,因着身体不好,自觉不想占用家族资源,便一直在藏拙!也是老夫不好……竟未曾发现。”
谢老太爷看到诸位先生脸上或震惊,或意外……或惊喜的表情,满意放下茶杯。
“不日,六郎便要跟随纪先生学习,老夫便不送他去天子班,就在地字班先跟着学几日,给诸位添麻烦了!”谢老太爷说着起身同诸位先生行礼。
几位先生忙站起身来还礼。
“谢老,六公子这文章功力不弱啊!若是能留在咱们书院……来日下场应试,咱们书院的名声定会更上一层楼啊!”
“是啊!虽说能跟随纪先生学习机会难得,可我们云山书院也是教出过两届状元的!举子、进士……更是不计其数!可以说南方士子皆以入云山书院为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