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不说话,只抬头冲他甜甜地笑,如春桃般明媚俏丽,瞬间让他心口一酥。半揽了她,把她护在胸前,一边看杂耍表演,一边防着自家夫人突然抬头撞到他的下巴。
女子出嫁后变化是最大的,就像鲜花一样,在岁月的沉淀下,有的端庄,有的妩媚,有的威严,有的逐渐枯萎,而她却始终一如少女般纯真俏丽。
很多人羡慕她容颜绝世,身份尊贵,又能觅得如意郎君,却不知道,他们的大婚只是宗玄奕作为一名冷血政客的开始。
在以后的几年里,纳兰锦绣亲眼目睹着他以纳兰家为跳板,一步一步地吞噬纳兰家,取而代之。直至官居正一品,不仅手握重兵还把持内阁,成了大宁最年轻的相国,权倾天下。
婚后四年,纳兰锦绣才发现过往恩爱如烟尘,一切都是宗玄奕的逢场作戏。
纳兰家逐渐失势,纳兰彦章由太傅变成了阶下囚,纳兰族人以及仆众,流放的流放,变卖的变卖。当初依附的人,再也不肯与他们有来往,甚至是避如蛇蝎,还有开始踩踏的。
这一朝风云变幻,让娇养在深闺中的纳兰锦绣,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宗家的下人人前尊称她一声夫人,背后议论她的话却是难听得紧。也是,成亲四年她一无所出,她自认为医术高明,却也诊不出个所以然。
不能生育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宗老夫人已经不止一次要为宗玄奕纳妾,女人要遵从女戒女德,她心中纵然有千百个不愿,嘴上却也只能附和,然后沉默。
索性宗玄奕对这个不甚在意,根本就没有纳妾的打算,又或者除了权力外的东西,他都不感兴趣,当然也包括儿女情长。
起初她曾求过身居高位的他,求他救救父亲,救救纳兰家。每当那个时候,他总是特别沉默,一双温润的眼眸渐渐浮上凌厉之色,然后,自然就是不了了之。
“我只能保护你不受牵连,其他的,我无能为力。”这是他看她低下头,柔弱无依时的安慰。
她心灰意冷,越来越沉默,几乎忘了开心是什么感觉,也渐渐的看透了一些事。世间情爱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有可无,她不笨,只是从未看清而已。
她想她已经把能失去的都失去了,就这样做她的宗夫人,当朝相国宗玄奕的妻子,浑浑噩噩度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可命运似乎总在捉弄人,她还是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她知道的。
“你能顺利扳倒纳兰彦章,做了这权倾天下的相国,难道不是我牺牲一切助你完成的吗?”
“你想怎样?”
“我想你休了她。”
“我已经允许你在她的饮食中下毒,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生育了,你还不满意?”
“只要他还是你宗玄奕的夫人,我就不满意!”
“哦?”他尾音轻挑,语气中辨不出喜怒“如若她不是我的夫人,那我的夫人该是谁?你么?尊贵的贵妃娘娘?”
纳兰锦绣如坠冰窟,她希望自己听错了,希望这世间有个人说话的声音和宗玄奕一般无二。可眼睛不会骗人,她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一身素白长衫的他和贵气逼人的柳贵妃。
她知道以前柳静贤还没入宫的时候就喜欢宗玄奕,很喜欢,自己还曾忍不住问过他“九哥,你也喜欢柳姑娘么?”
他清俊温润的眉渐渐蹙了,冷冷地回“不喜欢!”
她那时还小,不太懂男女之情,更不知户部尚书的女儿,早早就许给了太子,是要做太子侧妃的人。皇家威仪,选定了的女子哪个能逃脱?以前没有现在的心绪,听了他的回答就以为他真的不喜欢柳静贤,高兴地牵了他的衣袖,说“嗯嗯,九哥不喜欢她,喜欢我。”
如今回想起来,何其讽刺?纳兰锦绣闭眼,心头像是被冷风灌入,带来彻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