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想都做着能成为你夫人的美梦,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被朝晏揪住了衣领,以裴然矫健的身手是绝对能轻而易举避开的,然而他却是站在原地,不作任何的反抗,任由朝晏质问着,就是不发一言。
「你说话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你能痛下杀手的!」
裴然依旧是三缄其口,打定了主意装傻充愣到底了,不为自己做半点的辩驳,火光映照下的那张面容有几分的扭曲,眼底深处涌动着的沉痛稍纵即逝便消失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为了那具无头女尸吧。」拂苏从黑暗中走出来,长靴踏在地面上,明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然而每一步却结结实实的踩在了裴然的心上,让他猛地抬起头来,透过朝晏愤怒的面容,望着他身后的拂苏。
「那名被辞退的丫鬟小锦,其实就是那具无头女尸。」拂苏来到了被视为重重包围的裴然身前,恭亲王见状,示意朝晏松手,如今的局面,裴然是插翅也难飞了。
裴然心不甘情不愿的缩回了手,垂在身侧的大手分明还有些颤抖,高大的身影在黑夜的笼罩下,竟有几分的渺小和无奈。
「事情要从小锦将丝帕送给朝阳郡主说起。那日她不小心撞到了萧将军,还摔了一跤,萧将军手中攥着的纸条也跟着掉在了地上,纸条便是你遇刺那日交给书呆子的,上面写着‘杀了裴然“。小锦为了自保,也为了能通知你这件事情,就装成瞎子蒙混过关。」
暗无边际的街头巷尾里,唯有明亮的火把光芒笼罩其中,裴然一直垂于身侧的大手微不可察的收拢了几分,咬紧牙关,在拂苏的一番话之下,他依旧是沉默不语的。
拂苏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道:「可萧将军到底也不是傻子,便让人寻了老坤教训小锦一顿,顺便危言恐吓她。谁知道老坤色胆包天的,居然起了歹念,相对小锦图谋不轨,于是小锦为了自保清白,选择咬舌自尽。」
一直保持沉默的温子宸惊道:「无头女尸的头颅,该不会是被裴兄……」
「是被他割下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保全妹妹的清誉了。」
拂苏一针见血的一席话,引来了裴然的侧目,他难以置信盯着面色如常的拂苏,「你怎么知道的……」
却是一旁的苏霁风恨铁不成钢的来了句,「你们身上有相同的胎记,都是倒三角的,这么个漏洞都没发现,还杀什么人啊。」
拂苏扫了满脸错愕的裴然一眼,接着道:「你知道我们着手调查此案了,于是贼喊捉贼,自导自演了一出刺杀的戏码,为的是能够洗清嫌疑。」
整件事情可算是串联一处了,恭亲王身形微颤,他上前一步来到裴然面前,厉声质问,「裴然!枉费朝阳三番四次请求本王,说要嫁你为妻,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而这一次,自始自终不发一言的裴然没有继续沉默下去,他知道行迹败露了,无法在隐瞒下去,或者从一开始,他就对能够隐瞒真想这件事情,从未抱半点的期望。
「如果不是她这条导火索,锦儿又怎么会死?她是罪魁,是祸首!」
此时,墨色天际的云层悄然散去,清冷的月色笼罩下来,落在了所有人的脸上。那些悲痛的神情,和不为人知的真想再无所遁形,全部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人前。
「那晚下着倾盆大雨,锦儿又迟迟未归,我便出府去寻她。等我来到乐坊隔壁的小巷里,就看见锦儿躺在雨幕之中,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回想起那夜的所见所闻,裴然眼前浮现起一层朦胧的雾气。那可是他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就这么被拖进了泥潭里,任由黑暗腐蚀,那张甜美的笑靥也在这一夜,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思及此处,裴然难掩面容上的万分悲痛,眼中的泪水也跟着掉落下来,他朝着在场所有人声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