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的神色,美眸轻飘飘的扫了苏霁风一眼,直把他看的后背直冒冷汗的。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自家师尊绝对和这货发生了点什么,他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瞧出点猫腻来。
为了避免会被继续用眼神杀死,苏霁风明智的选择转身离开客栈,跟着去方府凑热闹。
白灵汐被强行塞了个虾饺后,脸色也不见半分的恼怒,跟在拂苏的身后,就这么走出了客栈。
而萧琉璃见那么多人去了,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稳稳坐在了长凳之上,继续吃着早饭——这一桌美食绝对是不能辜负啊。
此时的方府之中,一行人在捕快的带领下,没有拐任何弯路的来到了方喻之的屋外。
就见府中丫鬟小厮们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处,方员外哭丧着一张脸,难以置信的站在屋外,一手还扒着门,似乎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温子宸率先走进了屋中,见悬梁上还挂着一条白绫,而方喻之已经被人放平在了地面上,细细看那脖子处,果然有着一道勒横。
白灵汐站在长廊的栏杆前,没有走进屋去。
倒是拂苏迈步进屋,看着紫竹镌刻的檀木圆凳被踢翻在地。温子宸则是拿起了被放在了圆桌上的一张宣纸,上边落下苍劲有力的字体。
「用清虚道观祭祀当借口,公然将婴儿偷渡拐卖。江小娘得知此事惨死,将尸体丢进荷花池伪装成自杀,是为了洗清嫌疑。」
将宣纸上所写的念完之后,温子宸轻叹一声,义愤难平道:「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人,居然会这么丧心病狂!」
拂苏则是站在了方喻之的身旁,看着他眉清目秀的容颜上是安详的神情,就连嘴角都微微上扬着。
似乎对他来说,自缢身亡不是一件惨事,反而是一件幸事。
「四皇兄,你上哪去?」温子宸见拂苏朝外走去,出声问他。
拂苏头也不回说,「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盘旋在心口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闷闷的,想要肆意的宣泄出来,却又无能为力。
拂苏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收紧了,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跟随着拂苏一同离开方喻之屋前的,还有白灵汐。
此时他们站在了江小娘身死的地方,看着碧绿色的池面。池中绽放着素有出淤泥而不染之美誉的莲花,但见碧绿的莲叶上,一颗清晨的露珠顺势滚落,「滴答」一声掉进了水波无澜的池面上,顿时惊起一片涟漪。
拂苏长久未置一语,任由微风拂面,他的视线落在了池面泛起的涟漪上,又似乎飘落在了不知名的远方。
「你早知道方喻之会悬梁自尽。」
拂苏苦笑一声,确实,昨夜从清虚道观前往客栈的途中,他脑中挥之不去的是方喻之红着眼眶的样子。
他当然还记得被困在笼子里时,方喻之是如何对南桑忠心耿耿的,更是如何痴心绝对的。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而这时,其中一朵迎着朝露绽放的莲花,花瓣居然悄无声息的飘落在了池中。随着水流的方向,飘飘荡荡的。
「为了南桑,方喻之甘愿赎罪。正如南桑会为了方喻之而以命换命一样,她不喜欢方喻之,心里却有着他的存在。」
那瓣莲花辗转再辗转,最后停驻原地,再无方向可循。
拂苏低沉的声音跟着响起,「南桑死前说,如果她先遇到的是方喻之。这样兴许,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
此时,一阕诗词就这么突兀的闯进了他的脑中——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事已至此,伤怀无用。」
拂苏转眸看向身侧的白灵汐,她眼睑低垂着,令人瞧不见她眼中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