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拂袖,干枯的树枝上便燃起了火苗来。
她再轻扬袖子,池水中的小鱼儿自动上了岸。
墨少辞在御书房批奏折,批得心神不安的,因着宋贵人一事,他这段时间里可以算是无趣得很。
要知道宋贵人是这批选秀的秀女之中,他颇为欣赏和喜爱的。
文采斐然不说,举止温柔端庄。
他常常会唤她来御书房中,为他研墨,偶尔宋贵人还会给他带来些糕点。
哪里会像前些时日的那个楚……楚衣容?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墨少辞能确信,如果楚衣容在的话,那些糕点想必全进了她的肚子里。
思及此处,忽觉得腹中空空。
他本想着传令宦官去御膳房传几道小菜,看着天色渐晚,最后还是作罢。
于是,他起身前往御书房,走着走着,竟闻到了一股芳香四溢来,令他食指大动。
循着香味而去,他看见蹲在地上的一抹倩影,只见她粗鄙不堪的吃着手中的烤鱼。
他怒声斥道:「你在做什么。」
玉面姽婳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鱼,也无暇他顾。
她边吧唧着嘴,边头也不回的说,「你眼瞎吗?我这是在吃烤鱼。」
墨少辞将视线停留在平静无痕的池面,他额头青筋暴跳着,一字一句道:「这是观赏鱼。」
从方才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墨少辞就听出了这个人就是楚衣容!
这人还真是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
他眸色渐冷,就这么瞧着她的后背,光是这般对他说话,就该治她的罪了!
玉面姽婳不甚在意的开口,并且说得头头是道,「观赏鱼也是鱼,既然都是鱼,那就得急人所需。」
她向来无拘无束的,哪里会知道这宫中的规矩。
而且她修为就算再怎么不济,对付几个凡夫俗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因此至始至终,她都没把一国之君看在眼里。
听完她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番说辞,墨少辞再控制不住怒气,他扬着嗓子怒斥着,「好大的胆子!」
在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声下,玉面姽婳把鱼骨丢在一旁。
她有些好奇了,到底是谁敢这么怼天怼地的,这个皇宫里最大的应该就是一国之君的,除了他之外谁敢这么……
该不会是——
玉面姽婳转头看去,就看见身后阴沉着一张俊脸的墨少辞!
果然是他啊!
她吓得一个趔趄往后摔去,墨少辞也只是冷眼旁观着。
少顷,玉面姽婳拍着裙裾上沾染的尘土,重新站起身来。
她垂下眼睑,片刻之后,朝他展露明艳动人的笑容,「原来是陛下啊,真巧啊。」
墨少辞无视掉她娇颜上讨好谄媚的笑容,他冷冷的说,「你可知私自烤鱼,该当何罪。」
玉面姽婳撇撇嘴,反驳着,「可陛下这些鱼儿都是心甘情愿被我烤着吃的。」
「哦?」听她这么说,墨少辞倒起了几分兴趣,「何以见得?」
「您不信的话大可以瞧瞧。」
玉面姽婳不由分说径直来到池边,冲着平静无澜的池面娇喊着,「小鱼儿,你愿不愿意奉献你的灵魂和肉体啊?」
良久,池面依旧是水波不兴的,无任何的应答。
一旁的墨少辞在这刻,终于是忍不住抽搐着嘴角。
玉面姽婳做作的把手支楞在耳边,沉吟了片刻,才转头对墨少辞说,「陛下您看,所谓的沉默等于默认,默认就是默许,默许就是默默的允许。」
此话一出,让陛下大人气得颤着手指着她,「你!歪理一大堆!」
玉面姽婳知道不能再和墨少辞起冲突了,在这么下去,取得龙血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