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黛后留下的疑难,也并不是只有这么简单的。
将遗留的奏章陆续批阅,来年的各方预测在以前的基础上按照实际情况修改后,总算解决了多日积压在心头的石头。
时望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收到了来自以黄孟成为首的弹劾。
弹劾的不是别的,正是将军祁平。弹劾的内容是他纵容部下,在都中生事,与民众打架。
从看到奏文的那一瞬起,时望便知道黄孟成究竟意欲何为了。
这样的罪名,往小了说过,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事件,处置完犯事的将士就好了,再不济,罚了主将的俸禄以示惩戒也行。
可往大了说,治军无方,藐视军纪,有负王命,将这些词加上,停职查办是小事,若再出些什么其他事一并算在头上,免不了降脂外派之类的,削去将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被弹劾的人,是祁平。
谁人不知原平公主与祁平将军的关系。
在原平公主还是屈明离将军时,祁平将军便被他从外面带回来,一步步跟随着他的脚步,从普通将士到随身副将,从副将到统帅一军的主将,到如今在各军仍有不少的威慑力的祁大将军。
祁平最该感谢的,便是原平公主。
如今二人一文一武,虽朝堂上刻意避开鲜有交集,但两府的交好是众臣心目中的事实。
“原平公主可是将祁将军当作自家弟弟般对待的,要让她处置祁将军,怕是困难啊。”
“公主再怎么看好祁将军,那也大不过国律去。若是公主徇私,我第一个不服。”
“这你就说得不对了,公主与祁将军的关系可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公主与宁将军,多年独居,怎能孤身到老。这祁将军,怕会变成将来的驸马呢。”
……
这般的言论在朝上愈演愈烈,从卢颖口中得知,时望只觉得肺腑具焚,手下的王椅都将将刻下印迹。
“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吗?”万籁俱寂,时望看着殿外无人的清明,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好似在隔空问话黛后。
作乱自己和祁平的关系,将自己推入不得不严惩以示二人清白的境地。
大臣的信任和祁平的安全,只能选一个。
难怪黛后此次出行,只带了随行保卫侍从,原来是将一众听命的臣子留给了自己。
时望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为了对付自己,黛后竟然耗费这么多大力气。
可是这招用来对付时望也确实有效。
她不可能因为忌惮众臣的猜忌而从从重处罚祁平,也不可能因偏袒祁平而不做任何命令。
两相为难,如何解决。
“望姐姐,不好了!”卢颖从殿外匆匆跑来,甚是焦急殿模样。
他道“我回府路上刚走到宫门,就看见祁平赤着背,背着一大捆棘木,往殿前负荆请罪呢!”
时望大惊,忙起身赶去,看见的便是从背部淌出的细细血线流满了整个背部,血红一片。
“你这是干什么?!”时望半质问半懊恼。
“末将管教下属无方,任其与都中百姓打架,扰乱秩序,毁坏军威,特来请罪!”
时望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她还在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两难的境况,祁平竟自己撞了上来,揽下过错,自觉要受罚。
可这不仅仅是负荆请罪能解决的。
时望知晓,祁平又怎能不知道。
“你先起来,”时望稳主心神,命令他道,“我让人带着你从小路离宫,你刚进来没多久,路上见过你的人不多。要将他们的嘴封上,应该还不困难。”
“公主,我是真心来求罚的,你就按军律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