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的担心过不了多久就被证实了。
新一封的来信中,琏国拒绝向子袭借出财物,不仅如此,子袭一方所有的盟国都断了借款来源,除了自身还能勉力维持的,其余全部退出了这耗时耗力耗财的持久战役中。
子袭一时间少了许多来自盟国的兵力支援。
兵、将、财,缺一不可。
可如今,因为财的缺失,子袭的佳境渐渐变成了困境。
比这更难以让人接受的,是可丽那方明显的军备充足,不仅盟国未减,还一个个都显得精神烁烁。
子袭现行盟国的支出还能维持,可陆陆续续退出的其他将士也能显示出一些问题,如此对比,自然是对面占了上风。
“琏王也是好大的胆子,两面三刀,就这样将我等玩弄股掌之中。好些族王着了他的道,不仅加重了利息,还威逼还款。如此,联盟之国自然必须割舍战事。”
政王得知琏国以财力支援可丽那方后,气的发抖,想起之前一封封言辞恳切、望原谅借款压缩的信件,只越发觉得琏王是卑鄙小人。
“王兄,眼下琏国倒戈已是事实,再计较其不堪之处也是枉然。可盟军不能再减少了,军用仍一日日在花费。眼下之急,是将财务问题解决,让留下的诸位族王无后顾之忧,才是应该想的事情。原平愿意……”
“不可,”政王已经猜到她后面要接的话语,“你那些嫁妆已经拿出一半来了,怎可再行捐献。难道一国的军资都要靠你的那些财物不可?”
黛后也道“王上之言有理,原平公主也是对战况有些心急了。就算是将后宫所有的物饰全部捐赠,能顶一时急用,也并非长久之计。”
“那王后可有什么妙计?”
黛后摇头“仍未想到对策。”
政王又召来财部,问他可否加些百姓税率,好冲军用。
财部亦十分为难“并非不可。只是这么一来,百姓负担加重,难免有些怨言。若是时间久了,怕是……”
怕是会有民怨。
政王面色铁青,拂去了桌上书册,十分恼怒的样子,却还是下令加重赋税,言辞间颇有不满之意。
“臣领命,望陛下保重身体。”财部告退。
时望与黛后也再无话可说。
当初琏王登位时,时望也在场,原以为会对子袭抱有感激之心,不想却暗藏鬼胎。
此事不欢而散,虽暂时解决了一些问题,可大家都知道,这并不能支撑多久。
琏国的财力并非一朝一夕而来,百国之间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手中,区区赋税,不能与之抗衡。
回到殿中,时望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疲劳异常。
虽是军中事务,不该由后宫统筹,可终究放心不下,还是想尽一份力。
“谁让你买这云锦了,赶紧去退了,再也莫要拿到殿里来了。”
卢颖吵嚷的声音传入殿中,时望出去问他是发生了何事。
“还不是这个不懂事的小侍女,让她去挑一匹绸缎,竟然选了襄国的云锦。谁不知道襄国如今站在可丽那边,正与子袭打仗。又何必白白给他们送钱,还不如买潋国的绣锦,虽然材质略有差异,好歹也是自家的。”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时望看到卢颖气鼓鼓的脸,还微微泛着生气时的躁红,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依卢公子的说法,去换一匹布料吧。”时望对侍女说道。
侍女忙拿着云锦就跑了,不敢多留。
“他们也太笨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何必偏灭自家威风。昨日,端来岩国的碗,也被我退了回去,全部换了子袭自产的碗盆,虽不及岩国的精巧,好歹也看着顺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