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第一个站在殿上,又最后一个离开。宁将军不累吗?”
纵使在宫中大展身手,时望仍不忘做宁泽清的第三只眼,再忙也要陪着他走过那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
宁泽清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臂,力道有些略微的重。
“公主每日亦要一同进出,公主不累吗?”
时望笑了笑,并没有做答,心中却呼喊着一点也不累的话语。
旁边宫人路过,见着时望与宁泽清,忙行礼问安,又相互拉扯着衣袖匆匆离去。
宁泽清虽眼睛不大好,耳朵却听得清楚,那宫人言辞中的慌乱与畏惧是骗不了人的。
“听闻公主在后宫中有所革新,面貌亦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我只是照着在军中带领将士们那般去带领宫人们。黛后亦出了不少力。”
“宫中之人毕竟不像将士们,对待他们不可太过严苛,还需张弛有度。”
“知道了,将军大人。”时望笑着。
仿佛回到了从前在宁泽清身边做副将的称呼。
宁泽清脸上也显示出了少有的笑意。
随后,依着宁泽清的建议,时望与黛后商量片刻,又对宫人的制度做了稍许调整,增加了每月增加沐休一日,俸禄又加了一成。
原先对新制还有不满的宫人因此也释怀了不少,毕竟有了休息的时间,工钱还涨了。对于她们而言,自然高兴。而对两位主导新制的黛后和原平公主,也稍稍减了些怨气。
“劳逸结合,倒也是不错的法子。我宫中一侍女,沐休一日后,果然精神足了不少。”
时望笑着“这也是宁将军给的意见。之前要做好例子,压得紧了些,现在他们多少习惯了一些,也是时候让他们开心开心了。”
她笑着的模样沐浴着春日的暖阳,分外香甜而耀眼。
黛后衔着一抹笑意盯着时望,别有深意,倒让时望有些不敢直视。
她们之前不大说话,可近些日子一同共事后,关系缓和了不少,也能说笑了。
“我看你对宁泽清将军,好像特别地在意呢。”黛后说道。
时望端起茶杯微抿一口,险些呛着了自己。
“我看,还是再看看这些细则吧。”
“我是认真的,”黛后按住了时望拿册子的手,正色道,“后宫终究不是你的长远之计。你现在没了军职,可想好了别的路?”
时望默言,手下也没了力气。
“我与你王兄,不过是依先王遗旨而大婚的。结果怎样,你也看到了。难道,你以后也要过我这般的日子吗?”
时望陷入了沉思,颓然而哀伤。
这日,陪着宁泽清回府的路上,时望异常沉默寡言,宁泽清也觉出有些不对来。
“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时望回过神,试探着问道“宁将军觉得,简将军之人如何?”
宁泽清脚步微顿,随后掩饰了过去“简将军为人和善,前途光明,自是不错。”
“这样啊……”时望怅然若失,不再言语。
宁泽清也陷入了沉默中,再无对话。
送至府门口,时望正要离去,前来接人的乌清笙喊住了她。
“原平公主,来府里坐坐吧。”
自那日得知宁泽清眼疾,与乌清笙有些摩擦后,时望便一直避免与乌清笙接触,一是怕责骂,二是心中有愧,三是不知怎么面对。
既然乌清笙出言相请,时望自然应下。
“将军的眼疾比之前好了一些,只是熏了太多烟气,朦胧之感难以祛除,怕是要伴一生了。”
听到这般回答,时望仍是心惊。那日,宁泽清究竟是找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