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糕点递给宁泽清的手也不知该放到哪里。
她装不下去了。
宁泽清本就是知道自己会如何想才不想告诉自己的,现在被自己当场撞破,又该如何收场。
“另外……”宁泽清微皱着眉,脸上泛起了些许困惑,“那日的火势虽大,以公主的武艺不该逃不出。为何我找到公主之时,却只是蜷缩在地上,只有被飞溅的碎屑烫伤,却并无冲撞时所受的烧伤,难道是觉得逃生无门,便放弃了吗?”
时望吸了吸鼻子,调整好语气向他说道“我那时已经找了许久的出口,并未找到,所以……所以才停留在那边的。”
宁泽清皱眉更深了“就算找不到路,也不该以那样的姿势抵御火势,一点不在意掉落的燃物。而且我赶到之时,发现公主嘴角有笑意。敢问,公主当时是为何而笑?”
时望哑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宁泽清又紧接道“公主当时,可是有轻生之意?”
时望为之一振,心中某个角落似乎有东西裂开了,不尽的苦涩与难过涌出来,渗进身体的每一寸里,连嘴里的绿豆糕都苦得难以下咽。
“恕臣直言,臣与公主相识已久,遇过的险境也数不胜数,从未见过如此挫败的公主。就算公主心中有再多的苦,也不该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时望盯着宁泽清的脸,从未有过的严肃与生气,他脸上微小的烫伤都在她眼中无线放大了,他的嘴一张一合,诉说着道理,而时望只想摔进他怀里哭一场。
时望刚要起身,乌清笙从门外进来,端着汤药,看见宁泽清手上拿着的东西,急得一把拍掉了他的手,糕点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我说过了,你不能吃凉性的食物,会与药性相冲。你吃这个,是不想要你的眼睛了吗?!”
乌清笙亦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与从前截然不同。这次,她没有忍住红眼框里的泪水。
而时望,脑中一震,空白一片。
原来自己为他做的,都是错的吗?
她的手微微颤抖,可远不及她心中的悲伤。
宁泽清被她一说亦是愣了片刻,随即拍桌道“放肆!这里岂是你大呼小叫之地!”
乌清笙被他一吼,亦后退了半步。
宁泽清从未对她这么厉声过。
乌清笙一句话不说,仍拍掉了桌上那份装着糕点的匣子,十分顽固的样子。让时望也为之战栗了一分。
宁泽清虽看不见,仍与乌清笙对峙着。
气氛一时尴尬,什么声音都没有。
“对不起……”时望道着歉。
“对不起……”时望啜泣着。
“对不起……”时望终于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