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严加看守的囚牢中,时望双手被捆绑吊与头顶,双脚用粗制的麻绳绑住,不能移动分毫,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只靠锁链与绳索的拉力才没有倾倒在地。
她的意识模模糊糊,眼睛半阖未闭,似睡非睡,如梦非醒,脑海中耳畔边此起彼伏响起的,皆是自己粗重无力的喘息声。
经过一夜的审讯与持续身体上的束缚,时望早已精疲力竭。
她昏昏沉沉间闭上眼睛,刚歇下了所有的感官接受,正要入眠,一声巨响的铜锣撞击刺入耳中。
这声铜锣的撞击之音,撞刺着耳膜,将五脏六腑都搅动了一番,天地之间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心神震颤的了。
顿时间,时望惊醒过来,刚松下的弦立即紧绷起来,激得脑中万分的疼痛,似用一块铁石碾着自己的头颅,直将所有的一切碾得粉碎。
这连晚的夜,时望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每当她要入眠之时,便有人在她耳边敲响铜锣,令她清醒,如此循环往复,比让她睡不着觉更难受。
此时已经接近破晓,一道斜照的阳光射进囚房中,点点细细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四处飞扬。
时望用力睁开了眼,让自己不再睡着。
两位大早起来的审讯官打着哈欠,不耐烦地坐在面前的椅子上。
“说吧,你的军队都去哪了,在何处集合,为首的是何人。”
“我说了,我不知道。”时望无力又冷漠地回道。
这样的对话已经说了不止一遍,而时望每次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看样子,他们是没有找到从密林中逃出来集合的队伍,才想从自己口中得到信息,将百族军一网打尽。
就算之前她为百族军定下了集合的地方,可是已经过了两日,谁能知晓现在他们究竟在何处,这“不知道”也算是真的。
虽然之前在殿上,看见了些许潜逃过程中被抓捕的军中将士,可此后再未见到被捕之人,想来该是已经离开被攻击的范围。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祁平成熟了不少,应该能带领军队脱离困境。
时望这般想着,一鞭子忽然抽到了自己身上,棘棘辣辣得疼。
“给脸不要脸,在这里还当自己是将军呢。”两位审讯官唾弃着时望。
时望忍下,仍不作言语。
一阵轻浮的脚步声朝囚犯中过来,审讯官一见,即刻丢下武器跪地请安“参见王上。”
来人正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辰国之王。
他一挥手,房中众人皆离开,就只剩下他与时望两人。
辰王见着时望,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令时望不舒服。
“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屈将军原来的样子呢,哦不,应该称你为公主殿下。”辰王语气轻佻,虽用的敬称,仍是让时望感受到轻蔑之态。
“之前你来助战归国,仗着你是子袭的将军,咄咄逼人,强迫我放弃对归国王宫的围守,我就看你不爽。现在你换了一身装扮,难道就能让我放你一马吗?”辰王捏住时望的下颌,恶狠狠对她说道,“你在众人之前败我气势,逼我让步,可让我气了好久,你如今就受这么点罪,可难解我心头之恨啊。”
时望望着面前这张充斥着欲望与不满的面孔,忍不住“呸”了他一口。
辰王勃然大怒,反手给了时望一巴掌,气道“我本来还想留你一条狗命,等破了你的大军再给你个痛快。你既然这么急着上路,我就早些送你去吧。”
辰王往外兵器架上走去,拿过一把长剑,握在手上,是真实地动了杀心“你不是想当将军吗?没关系,等我将你那数千之人的百族大军尽数全灭,你在地下,还是能逞你将军的威风的。到了那边,可别忘记谢谢我让你们团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