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过这深宫的无边黑夜。”
黛后眼中不断涌出热泪,用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时望喉中艰涩,她从不觉得自己的遭遇是可以被人羡慕的,甚至觉得是苦涩、煎熬的,若让她再做一次选择,她也未必有决心将从前的那些再走一遍。
当下看着泣不成声,哭至无力的黛后说出这句话,只觉得难以言喻的感受。
初见韦沁时,正是她深陷奸逆围困之时,求生无望,只能凭借意志战斗。韦沁披甲带兵而来,救众人于水火之中,那般的英姿是她所惊羡的。
而后见到她的家庭,虽缺失了父亲,可她祖父与母亲对她的支持与疼爱,亦是她所羡慕的。
韦沁才是她想活的那个样子。
明王粗略奖赏韦沁时,她有过不平。外出游山时,她有过刻意亲近。
原以为她们纵使隔着身份的差异,也会渐渐成为朋友,可是在短暂的交错后,便各自走入了渐行渐远的轨道。
时望不知韦沁之后为何不愿再与她来往,可她仍是将她视作往日的朋友。
今日听了她一番痛彻心扉的话语,才知她已入执念,难以踏出,成了疯魔。
大年初一的子袭王宫中,便是这般过了惊险的一日。
直到入夜,政王也只是传了一句口谕过来,并未亲自探问。
无人探问,黛后亦劳了一日的神,又早已力虚,很早便入睡了。
等黛后入了眠,时望以公主的身份亲自警点了新来的侍女,命她们好好照顾王后,又问秋嬷嬷借了可靠的人打点殿中一应事宜,才在宫门关闭前出了。
这出闹剧,除了宫中参与之人,无人传出宫外,亦无臣子知晓宫中纷乱之事,仍是处于新得国之血脉的喜悦中。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在何时何处都是理所当然在发生的。
之后,时望又连着入宫探看了几次,在乌清笙的诊治之下,黛后渐渐康复,却仍是从前那般冷漠的神情与气势,连那份凌厉之色也未减多少,好似此事于她,无半分关系。
桑平公主知道此事后,心中忧得不行,虽与黛后也不曾有过愉快的事情,还是多次探问,聊表关心,而是否入了黛后的眼,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