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宫肯定是第一个掀起波澜的地方。
因为不管是谁掀起叛乱,都得先把鲁侯给控制住。
只要得到了鲁侯的支持,那么叛乱就不叫叛乱,而叫做奉诏讨逆。
如果没有鲁侯的首肯,就算是再正义的举措,那也只能叫做犯上作乱。
虽然大家这次万众一心的想要匡扶国家、肃正风气,这全都是出自一腔热血,但有的事宰予可以不提,子贡却不能不考虑。
大家都是读书治学的儒生,别人来向夫子求学的目的是什么,子贡并不清楚。
但子贡求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成就一番大事业。
就像宰予之前说的那样,大丈夫抱经世之才,岂能空老于林泉之下!
他端木赐一个卫人,大老远跑到鲁国求学,拜天下称誉的孔夫子为师,图的可不是识两个字。
在宰予身边这两年多的时间,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宰予绝非凡俗。
也许两年前子贡还不相信宰予那些听起来不切实际的诺言。
可两年间,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曾以为假大空的言论一个个变为现实,这时候要是再去质疑宰予不能成事的话,就完全是嫉贤妒能的小人之举了。
也许在宰予的身边,他效管夷吾故事的志向终有一天能得到实现。
而这一切,就从今天的游说开始!
“端木子,我家主人请见。”
子贡激荡的心情归于平静,他微笑着冲前来传话的门仆拱手行礼道。
“有劳了。”
子贡在门仆的带领下走进府衙,还未等走进正厅,便看见公敛处父出堂相迎。
“端木子,久仰大名,然而却未曾见过面。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哈哈哈!”
子贡谦虚的应对着。
“我不过是一介卑贱的商贾而已,做着倒买倒卖的营生,劳苦的行走于天下之间,只求获得一些果腹的食粮。
而您督管着郕邑这样的大邑,数万百姓都要仰仗您来获得衣食。
我这样的人,又哪里值得公敛子您出堂相迎呢?”
公敛处父闻言笑道:“您这是过谦了。鲁国的邑宰足有数十人之多。
像是郕邑这样规模的城池,虽然不多,但总归还是有几座。
但鲁国的商贾里,却再没有一位可以超过您的了。
我听说您经营造纸产业日进斗金,发行的书籍流通于天下之间。
在鲁国,需要从您的手中领取工钱来维持生计的人家足有千户之多。
而我公敛处父虽然治理郕邑多年,但遇上今年这样的灾年,如果没有您的帮助,甚至无法让治下的民众免于饥饿。”
说到这里,公敛处父躬身下拜道。
“寻常商贾在这样的时刻多半趁机牟利,然而您却在此饥年,不计成本的为郕邑送来百车粮食。此般恩情,我无以为报,请您受我一拜。”
子贡看到这里,连忙上前搀扶着公敛处父。
“公敛子客气了。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我师从孔夫子,夫子常常教导我:君子以仁为立身之本。
您不忍看到民众落难,这便是最大的仁了。既然如此,我又怎么敢不来帮助您呢?
况且,向郕邑出借粮食一事,也不是我一人做出的决定。
倘若子我他不应允,我又怎么可能从兔裘运出粮食呢?”
子贡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
现如今鲁国各地的粮食都十分吃紧,因此各邑基本都将粮食作为重点物资进行管控,粮食只许进不许出。
这种时候,宰予能够允许粮食运出菟裘,这就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公敛处父闻言又笑着说道:“我倒差点忘了兔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