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肖船长,如果我阵亡。”老者平静地说:“就由你来接替指挥。如果你阵亡,就由你的大副接替指挥。哪怕所有战船都沉没、哪怕我们只剩下逃生的小艇,战斗都要继续下去。”
纳雷肖眼含热泪,重重地回答:“是!”
“通知舰队。”老者最后向海蓝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下令:“起锚!”
绞盘“嘎吱嘎吱”转动,沉重的铁锚被从海底拉起。
船帆升起、长桨入水,以纵火船为前驱、以海蓝战船为中枢,由内海之上所有敢于反抗帝国的水手们所组成的舰队,毅然驶向停泊在德伦河入海口的皇家舰队。
迎着清晨的海风,纳雷肖船长突然大吼着唱起那首在水手们中间也广为流传的“船歌”:
“就像清晨必将迎接太阳!”
“就像河流必将汇入大海!”
凯旋号的甲板上、船舱里,等待着迎接战斗的水手和公民兵大笑着歌唱:
“塞纳斯人的新一天已经到来!”
“我们的孩子将活得骄傲而自由!”
很快,不仅仅是凯旋号,所有听到歌声的战船、武装商船、渔船都自然而然地加入合唱:
“伟大联盟向前进!”
“桅旗迎风飘扬!”
“为了胜利并肩战斗!”
“一个自由的新世界!”
舰队的合唱甚至压过了帆响、盖住了桨声,被海风带向四面八方。
与此同时,太阳从东方的海平面上出现,黄金铸成的利剑顷刻间驱散了迷雾和黑暗。
“就像清晨必将迎接太阳!”
“就像河流必将汇入大海!”
“塞纳斯人的新一天已经到来!”
“我们的孩子可以生于和平!”
陆上和海上的歌声最终汇聚在一起,伴随着塞纳斯联军同时从大海和陆地向帝国军发起反击,最终被马蹄声和枪炮声淹没:
“伟大联盟向前进!!!”
“义旗随风飘扬!!!”
“为了胜利并肩战斗!!!”
“一个自由的新世界!!!”
……
……
加斯帕尔上校伏在胸墙后,仔细观察着已经做好下一轮攻城准备的敌军,蓦地想起了主权战争期间著名的“圭土城围城战”。
圭土城围城战开始三个月以后,塞纳斯联军同时从陆地和海洋发起反击,不完全地解除了帝国军对于圭土城的陆地封锁和海上封锁。
联军也为此付出了极其高昂的代价:刚有一点雏形的塞纳斯联军元气大伤;指挥海上进攻的、德高望重的海蓝海军上将皮萨尼将军也于此役战死。
然而,圭土城围城战却没有就此结束。
那场围城战又持续了整整一年零七个月,帝国一面围困圭土城、一面与联军在山前地展开拉锯,直到国库彻底耗尽储备、直到帝国军彻底耗尽锐气、直到疯子理查选择从遮荫山脉以南退兵。
加斯帕尔上校在心里暗暗比较,发觉巴泽瑙尔围城战和圭土城围城战有些地方颇为相似——都是港口城市被围攻;围攻者都占据兵力优势,而且同时从海上和陆上发起封锁。
“不过。”加斯帕尔上校心想:“巴泽瑙尔恐怕坚持不了两年……不,说不定连明天都坚持不到。”
“轰!”
“轰!”
“轰!”
“轰!”
远处,红蔷薇的大炮喷出一股股白烟。
巴泽瑙尔市民用木头和泥土赶工修筑的堡垒被轰得支离破碎,字面意义上在“土崩瓦解”。
木屑和泥土像雨点似的落在加斯帕尔上校身上,上校只是把身体伏得更低了一些,继续注视着围攻者的动向。
巴泽瑙尔的地形就决定了它不适合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