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无非想要两样东西,一样是赤河部的天青大纛。另一样是……”温特斯看向高悬于小狮子身旁的、破损的、满是鲜血与污泥的赤红盔甲,重重吐出一个词:
“白狮。”
额儿伦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摇着头连连后退。
温特斯割断周身的系带,一把扯掉身上原本的甲胄,指向如同鬼魂般沉默立于寝帐中央的白狮之胄:
“为我着甲!”
额儿伦没有动作,老医者失儿古站起身,对着寝帐内的其他人说了几句话。
在小狮子寝帐服侍的女奴们飞快地行动起来。
胸甲、裙甲、肩甲、臂甲……悬挂在木架上的赤红铠甲被片片肢解,又片片固定在温特斯身上。
额儿伦捧起最后的兜鏊,颤抖着为温特斯佩戴、系紧。
“白狮有目的、小狮子也有目的、赤河部有目的、赤河部的敌人也有目的。”温特斯就像第一次在毡帐中醒来那样凝视着额儿伦:“我没有任何目的……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你。”
说完告别的话语,温特斯放下面甲,大步流星走出了小狮子的寝帐。
守卫白狮金帐的宿卫和箭筒士们目睹白狮再一次出战,恐惧与震撼的情绪无以复加。
失儿古捧着一尊牛角杯追出寝帐。老医者深深垂首,高举角杯,开口说的竟是帝国语:“拔都,请饮此酒!”
温特斯恍然大悟般纵情大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干脆地掀起面甲,接过角杯,一饮而尽。
借此机会,守卫金帐的宿卫和箭筒士们才意识到,赤甲下面不是狮子,而是狼。
温特斯扔掉角杯:“战马!”
失儿古为温特斯转述,几名箭筒士立刻奔向马栏。
聚集在温特斯周围的赤河部甲士越来越多,赤河部的甲士仿佛朝圣般走向温特斯,又敬畏地保持着距离。
甲士们突然让开一条路,牡鹿牵着一匹极为雄壮的白马穿过人群,俯首将缰绳递给温特斯。
“这匹……是白狮的马。”失儿古为宿卫转译。
“叫什么?”
牡鹿自豪而响亮地答出一个名字。
失儿古稍加思考:“长风!”
“长风?”温特斯快意至极:“好名字!正适合今天。”
言罢,他扣下面甲,踏蹬上马。
赤河部的甲士如同蒙受感召,纷纷乘上战马。
“不必!你们留下保护额儿伦和小狮子。”
“拔都!”一名银甲箭筒士驱马向前:“愿为前驱!”
话音刚落,又有十一名银甲箭筒士走出,正是牡鹿之前为温特斯挑选的十二名“护卫”。
“好!”温特斯反手拔出伫立在金帐之前的天青大纛:“破军陷阵,十二骑足矣!”
……
犬兵部头人疯狂地驱策战马,他的坐骑的肋下已经血肉模糊,胸膛上满是喷出的白沫。
赤河部甲骑被远远甩在身后,犬兵部的弯刀距离青丘只剩三箭地……
两箭地……
一箭地。
白狮金碧辉煌的大帐已近在咫尺,格哈仿佛伸出手就能抓到。
“杀!”格哈想不出什么激励部众的话语,他声嘶力竭地吼出心中唯一的渴望:“杀!”
没人听到格哈的吼声,因为它被十二门重炮的怒吼牢牢压住。
下一刻,野兽般的咆哮响彻猎场,血战甚至为之一滞。
在半个猎场的注视下,一名赤甲骑士从青丘上一跃而起。
只是瞥见那一抹血红,赤河部部众瞬间就陷入前所未有的狂热情绪中:“亚辛!”
“亚辛!”
“亚辛!”
另一侧的半个猎场没法通过眼睛见证奇迹,但是震天的欢呼甫一响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