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绝路(1 / 3)

河水正在上涨,滂沱河的鱼儿最先察觉到这件事。

由于流体本身的粘性和内部阻力,奔涌的河水离开堤坝不过一公里,浪头就已经几乎看不见。

但是毫无疑问滂沱河的水位在上涨——以一种非常不起眼的方式。

“看!那颜!看那些鱼!”

泰赤瞪着眼睛,河道里像是气泡一样的东西不断出现。

暗流搅起了河底的淤泥,逼得冬季原本蛰伏在深水区的鱼儿不断上浮换气。

特尔敦人缺乏标志物和水文数据,令他们难以判断情况,水位上涨究竟是正常波动,还是……

“你说两腿人筑了水坝?”泰赤沉着脸,喝问另一名部下:“为何你等未曾发现?”

被叱问的红翎羽百口莫辩:“那颜,上游百公里都被子弟们细细翻检过,确实没有找到水坝的踪影!”

“住口!”泰赤大吼:“那涨水难道还是因为两腿人朝河里撒尿吗?!”

“那颜……”红翎羽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既然两腿人能一夜筑城,说不定……”

对方话音未落,泰赤已经狠狠一鞭抡在对方脸上:“住口!”

红翎羽结结实实吃到一鞭子,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左膝跪地,不敢再多言语。

如果想凭借河水的冲击力破敌,水坝的位置自然是离敌人越近越好。然而离得越近,水坝也就越容易暴露。

两者取舍,温特斯最终拍板在上游八十公里处筑坝,拦截汇清河的河水。

如此远的距离,等水坝释放出的河水流到下游,已经是只有暗流、不见浪头。

牺牲冲击力,换来的是隐蔽和突然性。

作为滂沱河的支流,汇清河的河道位于滂沱河北侧。

换而言之,对于在南岸掳掠的特尔敦人而言,汇清河是一条藏在滂沱河背后里面的“隐形之河”。

原本能容四马并行的峡谷侧道,眼看着收窄成仅能两马通行的狭路。

如果滂沱河水位继续上涨下去,这条通道必将恢复到仅能容一人行走的小径。

更坏的消息接踵而来:两腿人夺取了徒涉场,击溃了留守峡谷入口的后卫,正在修筑新的拦马墙,看样子是要把特尔敦部的后路彻底截断。

事已至此,泰赤也知道中了圈套。

“一夜筑城?一夜筑坝?”泰赤脸色铁青,瞋目裂眦,反而止不住发笑:“两腿人的头领以为我是蛮牛蠢驴!他给你我划了道路,你我就要乖乖的走?!”

“可否让子弟们先掉头?”一名老成青翎羽小心翼翼请求:“兔子也知道多留几条暗道。至少先夺回峡谷出口,守住退路,再行前突?”

“呔!哪里还来得及?!”泰赤的儿子怒不可遏:“这小道还没有绊索宽!子弟们哪里施展得开?如今的办法,只有骑上快马,奋力向前,从峡谷另一头冲杀出去!”

“往前冲杀!”泰赤捋直马鞭,不容反驳地定议:“去‘回曲河’边,到了河边就有办法!”

“可是?”那老成青翎羽不甘心。

“什么可是?!”泰赤瞪着眼睛直视对方:“我已说过,到了河边就有办法!”

见大那颜如此说,其他特尔敦首领皆抚胸答是。

……

下铁峰郡,黑水镇。

徒涉场再次易手引发了连锁反应。

按照特尔敦人汗帐的军令,掳掠“那条河”以南的部众应当作为援军,第二批攻入北岸。

特尔敦人所谓那条河就是滂沱河,过去或许有名字,但是时过境迁连特尔敦部的老人也记不住那条河究竟叫什么河了,所以干脆就以“那条河”相称。

谁知大部人马刚渡河,徒涉场转眼又被两腿人占住。

攻入铁峰郡的特尔敦人被切割成两部分,二者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