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礼,刚要开口,看到温特斯高高兴兴走进“教棚”。
卡曼深深呼吸,继续主持进台礼。
下一刻,他还没出口的话语被“右!左!右……”的号子声呛回喉咙。
俘虏们站成纵队从劳役营里开出来,一排接一排,就像一条长蛇朝着教堂新址爬过来。他们一直走到木棚外,在守卫们的口令引导下依次席地落座。
狼镇的旧教徒们不明所以,甚至有些惊慌失措,纷纷四下张望。
任凭卡曼修养再好也忍不下去了。
他怒气冲冲走到温特斯面前,咬牙切齿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特斯就坐在这间简陋教棚的第一排,见卡曼气急败坏地走过来,心想:“你跟我开口说话,那可就是我赢了。”
对于卡曼的问题,温特斯堂堂正正回答:“望弥撒。”
“你是魔法师,你望个屁!”卡曼的脸都涨红了。
“小点声。”温特斯责备道:“信众听到你骂人多不好。”
“温特斯·蒙塔涅!你以为你是魔法师,我就对付不了你!是不是?”卡曼紧咬牙关,脸颊都在抽搐:“你以为你可以一次次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是不是?
“不是因为我是施法者。”温特斯伸手揽住卡曼肩膀:“而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你才对付不了我。”
卡曼狠狠打掉温特斯的胳膊:“我才不是你的朋友!”
“可我是你的朋友呀!”温特斯努力拿出最真诚的笑容。
“你到底要干什么?!”卡曼几近抓狂。
“你真想知道?”
“说!”
“我要赦免劳役营的大部分俘虏。”温特斯正色回答:“宣布赦免令之前,我想要让他们听一次弥撒,给他们一点宗教的劝诫,免得他们日后再干坏事。”
“就这些?”卡曼像被浇了一桶冷水。
“就这些。”
“真就这些?”
“真就这些。”温特斯据实相告:“带俘虏来,绝对没有第二个目的。”
卡曼冷笑转身,半信半疑回到祭坛。
主持过前面的仪式,终于到讲道环节的时候。卡曼叹了口气,放下提前准备的讲稿,开始向信众讲述“圣玛窦蒙召”。
“……”顺应今日的突发情况,卡曼布着关于新生、悔改和得救的道理。
他所穿的绿色祭披恰好也有“希望和新生”的含义。
温特斯仔细地倾听着、观察着。但他不是在听内容,而是在听声音;他不是在观察圣坛,而是在观察卡曼的神态。
四面无墙的棚子拢音效果很差,俘虏们又是在棚子外面就坐,一直坐到几十米外。
卡曼必须要以很大的声音布道,才能让后排的信徒听清楚。
卡曼布道的声音也确实宏亮清脆、神圣庄严,即便坐在最末尾的俘虏也在认真聆听。
但是作为资深演讲者,温特斯肯定这种程度的声音绝不是凭人力能轻轻松松发出来的,至少也得涨红脸、哑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才行。
由此,温特斯判断卡曼一定是在使用类似的神术布道;或者反过来说,神术同样能够实现的效果。
温特斯甚至想当场用纸笔记下来这一发现,他使出很大的劲才克制住右手伸向笔记本的冲动。
就这样,仪式顺利地进行。
领圣体的时候,温特斯也微笑着走到祭台前,没有像过去那样存心回避。
温特斯现在想得透彻——没有必要故意拿出无神者的姿态,那样反而是落了下成;该吃吃该喝喝,他就当白吃小饼干来着。
倒是卡曼,见到温特斯过来领圣餐,他特意拿出一块没经过祝圣的饼干给温特斯,也不给温特斯喝“圣血”。随便把温特斯打发走了,令温特斯颇感不公。
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