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我和玛丽告诉您来着,就升天节前一天。那时您在写书,不让我们烦您……”
“保罗呢?保罗·维尼修斯?”老波尔坦嘴唇哆嗦着,问:“他还活着吗?”
“老维尼修斯先生也死了,喝酒喝死的。”绍沙说:“他的锻炉,现在是他的小儿子在管。”
“都死了!我们都到岁数了!”波尔坦老人先是大哭,而后大笑:“我也快死了!那就更加不能耽误时间!”
老波尔坦挣扎着在书桌上翻找着,最后找出一副地图,交给铁峰郡的新主人:“阁下,这是二十八年的地图。能不能对得上,我也不知道。你去锻炉乡,随便找一位老铁匠,照着这幅地图,让他带你去找矿井。”
“放心。”温特斯笑着接过地图:“只要有地图,我就能找到。”
老波尔坦遗憾地说:“可惜我是个残废,不然一定跟您去!困在这破床上,就让我留在热沃丹,为您招兵买马。咳,我做梦都想看到铁峰矿的冶炉重新冒烟那天!请您一定要让我在死之前看到!那我死也无遗憾了。”
“说起炉子。”温特斯大笑起来:“我还给铁峰郡带来一样新东西,一样能彻底改变铁峰矿的东西,也是我的底气!”
绍沙瞪大眼睛,而老波尔坦也被吊起胃口。
“就是他。”温特斯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
“他?”绍沙不解。
温特斯重重地说:“这个小家伙——知道如何用高炉冶铁!”
“他?他懂?”绍沙大吃一惊,他还以为保民官身旁的小孩是随从:“这么年轻的大匠?”
“有高炉自然是最好。”老波尔坦有些失望,显然他是不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懂高炉:“没有也没关系。”
老人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的日子:“当年我们都是用老式平炉冶铁,也是铁峰郡的铁打不过钢堡条铁的原因——钢堡的铁都是用高炉炼出来的,省时省力。我也试着搭过高炉,可是没有成功。”
“没关系。”温特斯倒是笑容洋溢:“试试看嘛。”
卡洛斯快要哭了。
临别的时候,温特斯问老波尔坦:“我听您刚才说,您试着用过煤炭冶铁?”
“石炭也有毒,用石炭冶铁,好铁矿都被搞坏掉了。”老波尔坦又是一声长叹:“所以我一直想去除石炭的毒性,但也没能成功。”
“哪来的煤炭?”温特斯眉毛微挑:“临郡产煤吗?”
“铁峰郡有石炭。”老波尔坦理所当然地回答:“就在小石镇。小石镇就是小石炭镇,不过是湿石炭,要排水,开采有些困难。”
温特斯轻呼一声,向老人行礼告辞。
绍沙一直把保民官送到门外,温特斯随口问绍沙:“老波尔坦先生写书?”
“嗯,在写关于铁匠活的书。”绍沙点头。
“等我回去,给老波尔坦先生做一副支架,他就能写得轻松一点。”温特斯想了想,笑着说:“还得做一副躺椅,这样老人家也能躺得比较舒服。”
“不敢,不敢。”绍沙慌忙推辞。
“做完,我就给你送过来。”温特斯又嘱咐:“雇一名仆人,每天多给老人家按摩四肢。我也曾卧床养伤很久,全靠有人给我按摩四肢,肌肉才不至于萎缩。”
“按摩四肢就有用?”绍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疗法。
“有用。”
“我这就安排。”绍沙感激地低头致意:“谢谢您。”
温特斯拍了拍绍沙胳膊,带着卡洛斯离开。
骑马走在路上,温特斯突然开口:“卡洛斯!”
“在。”卡洛斯一激灵:“是!”
“牛我可是替你吹出去了。”温特斯和善地笑道:“你可不要让我丢人现眼。”
卡洛斯也跟着笑,笑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