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背靠背的帕拉图士兵绕圈。
他实在是太累了,反应也变得迟钝。在他把对方从马上挑下来的同时,对方也把他从马上挑了下来。
温特斯感觉像在空中滑翔了一小会,然后猛地摔在地上。
他坚固的胸甲都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凹了一块。
他战士们护住他。夏尔带着哭腔哀求:“走吧!咱们过河!走吧!”
温特斯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些许余灰。
他看着周围的面孔。眼泪滑过脸颊,落在他的鲜血浸润过的荒原。
他仿佛放下一切重担,轻声说:“好,过河,我们回家。”
战士们七手八脚把他扶起来。
“桥!”安格鲁全身颤抖,惊恐地大喊:“桥!”
安格鲁抱住温特斯,嚎啕大哭:“百夫长!他们把桥烧了!”
这个一辈子都在过苦日子的小杜萨克,这一辈子从未哭得如此绝望、伤心。
循声望去,在场所有人都几乎瘫倒在地上。
山坡下、冥河上,大桥已经化作火海。
几声爆炸声传来,木头碎片被掀上高空,冥河升起几团水花。
还没来得及渡河的帕拉图人聚在河滩上,撕心裂肺地悲鸣。
原来是这样……温特斯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最后的余灰开始燃烧,温特斯狠狠抽了安格鲁一记耳光,厉声呵斥:“哭什么!”
安格鲁打了个激灵,止住哭泣,轻轻抽噎着。
好像是冷到极点,温特斯的身体止不住得发抖。他开始笑,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又断断续续,他边笑边说:“操他妈的。”
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他的胸腔起伏着,每一次咳嗽都会带出来血。
没人知道该说什么,众人守在温特斯身旁。
冥河畔,大营最后的抵抗也烟消云散。蛮子攻入大营,开始烧杀抢掠。
温特斯等人已经陷入赫德蛮子的包围。
止住咳嗽,温特斯拉着夏尔的手,问:“记得我们藏木筏的地方吗?”
夏尔拼命点头。
“在伐木队的时候,我做了几张木筏,就藏在桥林里。”温特斯告诉其他人:“我们往桥林攻,谁敢阻拦杀谁!过了河,我们就安全。如果我战死,你们就跟着夏尔去找。夏尔也战死,你们就在桥林里找。”
温特斯拄着军旗站了起来:“走!”
山坡上又逃下来一个帕拉图人,远远看到温特斯手里的帕拉图军旗,心急如焚地求救:“博德上校被蛮子截住了!”
温特斯伸手去牵强运的缰绳:“我去救博德上校。”
“我们一起去!”夏尔和安格鲁把温特斯扶上强运。
“不!你们去确保木筏!我会和你们汇合的。夏尔、安格鲁,把大家都带回去!”温特斯轻轻拍了拍强运的脖颈:“小家伙,带我去找博德上校。”
强运嘶鸣着,载着温特斯·蒙塔涅消失在夜幕中。
……
有人说“大战之后,必有大雨”,不过这句话并不是每次都会应验。
这一次就没有大雨。
乌云散去,露出蔚蓝的天空。太阳照在人的身体上,带来一丝丝暖意。
只有遍布荒原的尸体、被冲上岸的浮桥碎片以及枯草上暗红色的血迹证明昨晚曾有一场大战发生。
厮杀已经结束,诸部人马正在营地里寻找战利品或是剥尸体。
金银是好东西,盔甲、武器、马匹也是好东西,赫德人什么也不浪费。
小狮子骑马走过这片战场,出神地望着河水中残存的桥桩。
“小狮子,快走啊!”一名侍卫跑过来通风报信:“山坡下有匹极好的儿马!烤火者正在驯呢!”
小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