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问巴德:“怎么回事?”
巴德努努嘴:“蹄子可能漏了,走路有点瘸。”
蹄子漏了?温特斯真的不懂……
“就是里面可能有脓。”巴德补充道。
“哦。”
“你听懂了吗?”
“没有。”
安格鲁埋头干活,他先撬下蹄铁,随后像削萝卜一样,把马蹄一层一层削掉。
最后,小马倌拿起手钻,在马蹄左瓣打了个窟窿。
粘稠、深红的脓血从窟窿流出,成股滴在地上,看得温特斯头皮发麻。
“不好办。”杰士卡中校抱着胳膊说。
“嗯,不好办。”巴德叹了口气。
脓血放干净之后,安格鲁给马蹄清洗、敷药,最后用干净的棉布包好。
“这匹马最近不能干活。”安格鲁心疼地说:“最好让它静养,半个月差不多。”
杰士卡中校也叹了口气,难得露出一丝伤感:“让它跟着走,要是不行……就宰掉,别浪费草料。”
小马倌摸着马儿的鬃毛,低低“嗯”了一声。
杰士卡中校又看向温特斯,皱着眉头问:“你过来干嘛?”
温特斯赶紧走人,继续朝营区踱步。
他往有营火的地方走,身上裹着赫德人的袍子,就像个普通的民兵。
夜色深沉,众人都在忙着填饱肚子,也没人注意百夫长从身边走过。
他们或是笑,或是骂,或是唱一些下流的小曲,或是编排某位军官的糗事。
这些都是他们不会当着温特斯的面说的话,给温特斯一种奇怪的真实感。
军队是一个整体,方阵是一个整体,里面每个人都面目模糊。
现在,面目模糊的个体坐在营火旁,一点一滴变成有血有肉的人,
但是温特斯也看不清、听不清说话的人是谁。
通过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个体,他反而对于这个整体有了一种模糊的感性认知。
这种感性认知就像是在触摸军队的“精神”,所以温特斯每天都会走走,否则他总感觉不安心。
温特斯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的营火旁传来一个声音:“全是泡,都快烂了。”
“忍着。”另一个人吸着鼻子,低沉地回答:“总不能让农家子看轻了我们。”
别人的声音他听不出,这两个声音他无比熟悉。
前一个是瓦希卡。
后一个是皮埃尔。
温特斯走了过去,问:“什么东西烂了?”
“还能啥?脚!”瓦希卡没好气地回答,突然他悚然站起:“长……长官!”
在瓦希卡身旁,正在用营火烤脚的其他杜萨克也一骨碌站了起来。
……
为了节约战马体力,杰士卡中校严禁任何士兵骑马,就算是杜萨克也得牵马步行——除非遭遇敌人或执行侦察任务。
“罗圈腿也下地走路了。”其他民兵嘀咕着:“看他们能不能吃得我们吃的苦头。”
看到平日趾高气昂的杜萨克也要迈开罗圈腿走路,杜萨克口中的心里都有一丝快意。
最开始的时候,温特斯手下的杜萨克管农家子弟叫,而农家子弟也回敬杜萨克为。
这两个词都是极为严重的蔑称,对彼此的精神杀伤力不亚于四十八磅炮弹。
若是温特斯不在场,轻飘飘一句或是都能引起一场斗殴。
就这样,狼镇人在彼此鄙视的目光中离开家乡。
之后的事情无需赘述,有人不在了,也有人补充进来。
新来的人最开始也爱说和,但是众人数次互相支撑着死里逃生后,和这两个词没人再提。
然而出身差异导致的对抗情绪隐约还在,于是蔑称也悄然变化.
取代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