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人又没油水的破案子都在税监里面内部消化掉算了,所以对这种逾制之举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税监后院左厢就是监牢所在,此时的监牢里依旧点着火把油灯,几个牢子正吆五喝六的在牢房门监里赌钱……
“来来来!买定离手,多买多赔了哦!”
摇骰子坐庄的牢头满面红光,显然今夜收获不错。
一个黑影蹲在院墙外面听了一会儿,然后略带一丝生疏的跃到墙头上悄悄地翻了过去。
吕不烦趁着夜色溜到监牢大门旁边,支起耳朵听了听……
一个看门的牢子回头向赌钱的那伙人看了看,回头对同班牢子说道:“你看看,一帮呆鸟!又得被赵老大骗个两手空空……”
旁边的瘦子嘿嘿笑道:“活该!不过……赵头儿还算够意思!后牢里面那几个小妞大媳妇还能让咱们开开荤……嘿嘿嘿……”
“你知道个屁!那是姓赵的和杨花街那老鸨子没谈好价钱……姓赵的赌气打算把这些娘们卖到郡城那边去!”
“老哥,你说马捕头和赵税吏这么一闹,镇上大户丢了不少钱财,中户差点破家!下等户那可是差点一扫而空啊!这山里已经这么缺劳力了?”
“好像是……听说是神仙要的矿产药材跟不上数,郡守大人发了火!另外,这两年往咱这南疆逃难的逃户流民越来越多了,咱这破地方不缺人……”
“这世道……唉……”
吕不烦四下转了转,仗着自己二境武夫圆满境界勉强能在夜里视物找了一圈……没发现六子。
但也没发现马捕头!
这不是个好消息……说明六子应该是被抓到胡齐镇北边的山洞牢房里面了,而且马捕头怕是就在那里坐镇!
马捕头……现在吕不烦回忆起来,怕至少也是个三境武夫。
吕不烦来到牢房最里面的半地牢墙外,慢慢的爬到了牢房顶上的气窗旁边往里看去……
饶是吕不烦自幼在青楼里混迹,依旧没有见过如此凄惨的女子!
靠墙的木桩上拴着三四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还有两个戴着木枷哭哭啼啼的缩在墙角、最惨的是两个被扒光衣裤捆在木头案子上的年轻女子……
吕不烦依稀记得,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笑起来有一对酒窝的丰盈妇人是杨花街路口那个点心铺子家的媳妇!
每次自己挨了打还要出门跑腿的时候,那妇人都会摇头叹气可怜自己……
有一次过年的时候,好心的妇人还送了自己一包卖剩下的槽子糕!
想不到这种中户人家居然也会因为拖欠赋税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
吕不烦知道,这两个近乎光赤奄奄一息满身污秽伤痕的妇人刚才经历了什么……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吕不烦的心底酝酿起来,这些畜生……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
赋税徭役,一户户小有资产的人家就这样被一点点的敲骨吸髓的榨干!有钱人还可能会勾结税监官府霸占更多的财富……
这是什么世道?
吕不烦静静地坐在监牢的屋顶上,慢慢的从身后解下短剑……
胡齐镇的北面,一座山洞门口安设着木头打造的栅栏和木笼。
几个税吏和公差把守着大门,木笼里面是两个被打烂了皮肉的逃户男子。
一个癞痢头的公差拿出一只酒壶喝了一口,刚要嘲讽旁边的同伴几句,突然伸手指着远处镇子里哆嗦起来……
“喝喝喝,喝得要死了吧?你哆嗦啥?”
癞痢头磕磕巴巴的说道:“起……起火了!烧的好大火……”
“哎呦,好像是税监那边!”
“快!快去……去禀报马捕头!”
山洞里急匆匆的奔出一个身材矮壮的汉子,衣衫不整满脸通红,正是称霸胡齐镇的武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