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青楼里帮佣跑腿快三年了。当初无父无母无名无姓的小乞丐一个,自打懂事起就跟着一群半大的乞丐四处流浪乞讨,见惯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和千般丑恶。
最后,少年遇到一个精明的老乞丐、老乞丐收他做了弟子教给他身为乞丐在这苦难世间挣扎求生的本事和眼色。
吕不烦的脖子上自幼就带着一块脏不垃圾的小铜牌,上面歪七扭八的花纹就像是个吕字。
老乞丐认识几个字、就说这小崽子应该姓吕,名字却懒得取了。
直到老乞丐后来病倒在破庙里、八九岁的吕不烦还是喜欢整天守着老乞丐杂七杂八的问一些问题……
有气无力的老乞丐骂道:“整天围着老子问这问那、你特娘烦不烦?”
“不烦……”瘦弱少年睁着一对亮闪闪的眸子答道。
自此、少年被取了个名字,吕不烦。
后来、老乞丐死了。吕不烦被路过的老鸨子刘金月看中、想着白收个不给钱的小奴才。
吕不烦自此被带到青楼后院,干些杂活跑个腿一天给两碗稀饭再拣给他两身当铺不要的破衣裳,少年就这么活了下来。
老鸨子看了看小贩六子准备好的纸钱纸活,撇着嘴骂了几句纸人扎得没灵气、印纸钱的黄麻纸裁剪的不齐整,又顺手在吕不烦的脖子上抽了一巴掌、然后扭着水桶腰去一边摆贡品去了。
六子暗暗向着老鸨子吐了口吐沫、跟着吕不烦把纸活纸钱搬了过去。
从麻布包里掏出四张象征着四方神路的神签路引、压在一个圆圈四方。
吕不烦又帮老鸨子摆好三碟子供果。然后又在圆圈正中摆上三刀纸钱。拿起一张烧给城隍爷的寄送签纸对老鸨子说道:“刘妈妈、签纸得您亲自来烧罢?”
没一会儿……还没等纸钱纸活烧化完、老鸨子就寒着脸骂骂咧咧的带着龟奴回杨花街去了。
吕不烦摇了摇头、却还是把剩下的纸活纸人放进火堆里,小心翼翼的拿着根木棍拨弄着。
六子数了数到手的铜钱、呲着牙对吕不烦说道:“老鸨子真不是人、自己亲爹的纸活纸钱都懒得烧,听说这老鸨子是给县城里的柳县尉做事的、这些年挣了老多银子!你说她们有那么多钱、都咋花销?”
吕不烦咧了咧嘴:“我哪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不过那楼子里面、确实难得有好人。”
六子在碟子里伸手捡起一只供果、先对着城隍庙和纸火堆作了个揖告罪,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狠狠地咬了一口。
六子嘴里含含混混的说道:“屁难得!那里面还能有好人?不烦、当初咱几个一起要饭来了这胡齐镇,老子命好被咱干爹干娘收留了、你却被那个老乞丐耽误了,结果落到青楼里面。难不成你真想日后混一身绿衣服一辈子当个贱籍龟公?趁早出来跟我搭伙过日子得了……”
吕不烦笑着摇了摇头:“再等等吧!去年你家老人生病到过世花光了所有的钱不说,连那半间小铺子都典卖了。你现在养活自个都难、再加上我两张嘴咋活命?难不成连那两间小窝棚房都卖了不成?我再熬两年、等攒些钱寻个能养活自己的活路再说吧!”
六子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燃烧的火堆,轻声说道:“去年要不是你偷偷把攒下的一贯钱送给我、我怕是连那两口薄棺材都买不起了……”
“不烦,等着!等我再大一点、就去郡城里寻个活计,到时候攒了钱咱们把那半间铺子盘回来、再不让你在楼子里受窝囊气了!”
“要不然……咱们就卖了房子寻个仙山底下去跪着,求山上的神仙或者山下的山门收咱们做个杂役也成啊!万一、万一咱俩就让一个过路的老神仙给看中了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吕不烦笑了笑、继续用棍子拨弄着燃烧的火堆……
“少做梦了,那些仙山门派咱凡夫俗子哪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