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走科举的路都走到半路,不可能半途而废。
郑芝龙把他送到南京国子监深造,请钱谦益教他读书,给他取了大木的表字。
现在郑森看着江浙名儒,自己的老师跪在那里举着降表,心情复杂。
不仅是他的老师,还有许多高官都一起跪在地上迎接“新朝王师”。
尽管他与贺今朝也是亲戚关系了,可此事的冲击对于郑森而言,实在是过于震撼。
郑森推测,那个人应该不是贺今朝。
以贺今朝的谨慎,怎么也得先差人扫清了南京城内的反抗势力,确认没有什么危害之后,才会正式入城。
说实在的,郑森作为大明最大海盗头子的儿子,此时对大明能有什么忠诚?
不过是有老师的教导,接受儒家那套忠君爱国的思想。
但此时钱谦益的作为,着实把这一面给狠狠的击碎了,郑森年轻的心中落差极大。
浙江名儒就这?
平日里说要报效国家的就这?
这些人恨不得舔那个粗俗将军的脚面,以此来获得垂青,从而平步青云。
当然也有人主动奉上金银,希望能给刘二虎留个好印象。
可刘二虎瞪着眼睛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叫人写下他的姓名以及地址,记录在册。
大帅刚在城外杀了亲近之人,谁敢随意伸手把要人命的玩意,揣进自己怀里?
这种人头教育,谁不印象深刻啊?
大好的日子就在眼前,结果就因为昏头了,性命和前途全都没了,连家属都会受到牵连。
想要老子死,你就直说,何必还来假惺惺的送礼呢!
大帅的意思是既然出现了如此问题,索性就让不正之风都吹进来。
做好登记,秋后算账。
有人送东西,那自然便会卷起来。
阉党横行的时候,京师里的贿赂几乎都不怎么避人,只有崇祯理政后,才从明面上转为地下。
那么多银子,偏偏都没有崇祯的份。
老师昔日在口头的教导,都不如眼前行动来的更加勐烈。
郑森站在二楼观望,心中在纠结,要不要自爆身份,前去见一见贺今朝。
不等他思考,便有锤匪士卒上了二楼,叫他下去,他们要控制这里,以免有人居高临下想要射箭。
郑森越想越气,直接走到刘二虎面前:“家父郑芝龙,请见贺大帅。”
跪在地上的钱谦益等人,都没有料到郑森会如此做事。
刘二虎哦了一声,便挥手叫士卒带着他出城。
而钱谦益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也都求见贺大帅,却被告知贺今朝公务繁忙,正在处理军中事务,短时间内是不会入城的。
可没想到郑森报了他爹的名号,就直接被带走了。
郑芝龙手握重兵,在福建那里说一不二,属实是披着官衣的海盗。
钱谦益猜测,郑芝龙兴许是贺今朝拉拢的对象。
要不然自己的学生郑森,能够如此行事大胆?
亦或者二人在私下早就有所接触,钱谦益也不相信郑芝龙是大明的忠臣。
答应郑芝龙,一方面是因为他出手大气,能寻来些中原没有的新奇物件,可以帮他装饰与妻子的新居。
二则是实力雄厚,他若是能把海盗头子的儿子教化成功,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众人眼巴巴的瞧着一个学子,被锤匪带走,而他们还跪在地上,心中说不出来的屈辱。
但为了前途,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听闻那贺今朝就爱杀士绅,胆敢反抗,杀的就更狠。
对于这种善于用刀子讲道理,不用他们那帮儒家道理来讲道理,着实是把这群士绅给吓住了。
以至于城中士绅多数没有参与守城之战,全